“风云际会,星火燎原?先生真是口出狂言,那刘备所居不过新野弹丸之地,将不过一手,兵不及一万。曹操携百万大军南下,摧枯拉朽,势如破竹,顷刻之间,汝主即将化为齑粉,又如何敢在此侃侃而谈,大放厥词?”
“哈哈哈哈!”张谦大笑不止。
“先生为何发笑?”
“我笑那曹操为何没有早日得到先生这样的大才,不然他早就投降袁绍做个富贵王公了!”
“你——”儒生被张谦这么一句,激的说不出来话。
“当初曹操能够战胜袁绍,焉知他日我主不能仿效官渡,再现以少胜多呢?”张谦环顾一圈说道。
不少人点头表示赞同。
儒生却不如此认为,反驳道:“昔日袁绍败于曹操,在于袁绍骄傲自大,不能用人,竟让淳于琼这样的酒囊饭袋看守粮仓,以致有了乌巢之败,官渡之耻;而今曹丞相用兵如神,手下兵强马壮,战将有上千之数,智囊更是浩如烟海,又怎么会让刘备有可趁之机?”
“阁下何人?”听这儒生夸夸其谈,张谦好奇的问道。
那儒生一听,以为张谦已经无话可说,得意且谦逊的说道:“在下乃零陵太守刘度之子,刘贤是也!”
“原来是闻风而逃的刘刺史之子,如此公子这番见识也算是青出于蓝了!”张谦嘲笑道。
刘度原是荆州刺史,可是延熹三年,武陵蛮夷悉反,攻掠江陵等地,刘度与南郡太守李肃皆弃城而逃。
“你——”刘贤被张谦戳中痛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此等怯弱小人,也配在此高谈阔论?”张谦指着刘贤的鼻子呵斥道,“我要是你,早就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又怎敢在这群英荟萃之地语出狗吠,言露婢性。”
听到张谦这么说,仁人君子也向刘贤投去鄙视的目光,毕竟弃城而逃绝不是一方刺史能做的。既为天子牧民,就该与百姓共存亡,安能弃之于贼人之手?
刘贤原以为能够靠着质问张谦一展雄才,此时却是被质问的哑口无声,恨不得从未在此出现过。
“再则,曹操也能配得上用兵如神四个字?诸君岂不闻,濮阳遇吕布之日,宛城战张绣之时?”
当初,曹操被吕布杀的丢盔弃甲,若不是典韦夏侯渊抢救及时,曹操早就死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
至于宛城之战,曹操更是损失了大将典韦,长子曹昂,连大宛良驹绝影也未能幸免。
事实上,曹操的败仗远不止这两场,众人也不觉得曹操用兵如神,只是畏惧曹操兵马甚多而已。
“可那曹操百万大军终做不得假?若是刘皇叔果真抵挡不住呢?”还是有人坚持问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家主公曾屡战屡败,可却坚持屡败屡战,倘若新野不成,便守樊城;樊城失守,便守在襄阳城北,只要荆州一日不降,我主便一日不退!”
“若是襄阳降了呢?”
“那便退守江陵,江陵不守,复有南处!”
张谦知道接下来必定要战略撤退,此时也是在众人心中预先埋下伏笔。
“此不为恍恍如丧家之犬吗?”有人嘲讽道。
“哈哈哈哈!”张谦再度大笑,指着那人说道:“所谓愚者观其形,智者见其心。我主曾言‘汉贼不两立,志者不偏安’,此乃身揣卧薪尝胆之志,心怀百战不殆之坚,又岂是像你这等庸碌无为之人可以诋毁的。昔日孝公有割让河西之耻,高祖有白登被围之辱,可今日再看,此不正是所谓大丈夫之能屈能伸吗?”
“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当初暴秦灭楚之时,尚有楚人能喊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为何今日同时荆楚之地,却不见一忠义之心,孤勇之士?”
张谦语出惊人,许多心心念念投降的人不由得低下头去,而如马良向宠等人,则是面露豪情,心中当大喊一句:大丈夫当如是也!
“若是皇叔真的走入绝境了呢?”有人不甘心的问道。
“我常听杞人有忧天者,今日果真见之。”张谦轻蔑一笑,“阁下难道没听说,当日刘荆州请我主代为饮宴,有贼人欲行鸿门之事,我主乘的卢出西门,至那檀溪,人言妨主之的卢,居然一跃三丈,飞身过河,此乃天命属意仁义之君,我主又怎么会步入绝境呢?”
张谦摆手询问:“诸位,是也不是?”
蔡礼蔡仪面面相觑,这贼人说的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