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朋友,可能一辈子也就见那么一次而已。
喝完中药,江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岑君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翻着一本从书架上随手挑的《中药学》教材,时不时扫她一眼。
山间的夜晚不算安静,到处都是虫鸣声,听习惯了倒不觉刺耳。
江南眯着眼,打量眼前正在专注看书的男人。
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侧着打下来,将他的面容照得半明半暗,光亮中的那一半清晰英俊,流淌着儒雅的气息。阴影里的那一半,则深沉晦暗,覆盖着神秘的气场。
他眼睛没有完全睁开,显得眼型狭长,眼尾上挑。眉与眼的间距很近,像压在眼睛上面,莫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距离感。
看着看着,江南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的他坐在台上,像天外来客,被一群凡人簇拥着围绕着,大家争先恐后地举手,只为问他一个问题。
如今,这月亮一般光芒万丈的男人,却坐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近得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脸。
想到这里,江南兀自笑了一下。
岑君闻声抬头,起身探过来,手背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眼里有些意外。
江南赶紧也抬手,学着他的样子用手背量了下温度,惊喜道:“烧退了?!”
“再观察一下。”岑君弯了弯唇,谨慎地拿出温度计,给她量了下耳温。
真的退了。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度越来越低,最终回到367c,一个让人彻底安心的范围。
烧完全退下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江南出了一身汗,全身通畅。
她精神很好,肚子开始咕咕叫,岑君去研究站的厨房给她找了两个馒头,就着咸菜吃得很香。
等她心满意足开始犯困的时候,岑君才放心地站起来,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江南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今天麻烦您了,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的很谢谢您。”
岑君被她这三个“您”字逗笑了,一整晚都肃杀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他嘴角的弧度弯了弯:“不要老是‘您’啊‘您’的,我没那么老。”
“哦哦。”江南乖巧地改口道:“谢谢你……你看,我就说中药有用吧,幸好没叫直升机,不然那么大阵仗,吓死人了。”
岑君垂了下眼睑,想起什么,说:“既然没事了,我出去打个电话。”
江南见他走出门外,忽然想起还没有燕子的联系方式,她还没好好感谢她呢,于是追出去,正好听到岑君对着手机里说:“直升机不用来了,嗯,掉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