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乞丐们都无比愕然,哪里见过有小乞丐对鲁老大这般无礼,这才注意到陈闲的存在,依稀就是昨日那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家伙。
“当乞丐有什么不好?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不用劳累,有吃有喝。”鲁九反问道。
陈闲知道今日执行那鲁九的任务九死一生,尤其每次问起这鲁九时对方总是讳莫如深,更让陈闲无比忌惮,不知如何绸缪,横竖都是生死大劫,哪里还会畏惧眼前这个乞丐头。
陈闲头扬天,一脸不屑,打了一个哈哈,冷笑道:“当乞丐有什么好?无家可归,当街乞讨,遭人白眼,残羹冷饭,衣衫褴褛,又脏又臭,这些都还算了,你们扪心自问,看到街上那些体态婀娜的少女们,不想入非非吗?不想成亲生子吗?我曾经为乞丐,但是今日任务之后,哪怕肝脑涂地,也不会再成为一个乞丐!”
陈闲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语仿佛与无双城的恢弘大气遥相呼应,直接让乞丐们的心灵一阵震撼,个个面色凝重,深思起自己这惨淡的一生,是否还有咸鱼翻身的可能。
鲁九也一时哑语,好在想起此次任务结束,自己十之八九便要告别着乞丐头目的惨淡日子,甚至有可能摇身一变,跨入那神秘不可知的宗派之地,想一想都心头一阵火热,咽了咽口水。
见四周鸦雀无声,陈闲也有些自鸣得意,当下将目光再度投向那座奇迹般的无双城,感慨万千。
即便是在穿越之前的那个文明世界,也没有出现过这等恢弘大气的城池,百米高的巨城墙,一眼望去,犹如天堑,这是何等恐怖的防御之力。
想到这,陈闲又不禁一阵遐想,若这城墙修建如此高,如此厚,为的是御敌,那来袭的敌人会凶猛到何等程度,只怕是铺天盖地的狂潮凶兽,也无法越雷池一步。
定神细看,陈闲发现那南城门是一种奇异的金属铸造而成,厚度竟然与那城墙厚度相仿,散发着奇异的光泽,远远看去,左右城门分别纹刻着面目狰狞的怪兽图腾,形形色色,种类繁多,却又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出,化作恐怖的凶兽。
陈闲不敢多看,总感觉那些怪兽都是有血有肉的生灵,只是被封印在那城墙门中一般,那幽暗的眸子似乎闪烁着异芒,让人不寒而栗。
城墙上,装备精良的无双城城卫军井然有序的巡逻着,或操练着,闪亮的剑士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远看去自然有些花眼,只是陈闲的注意力并非在这群训练有素的城卫军剑士身上,而是每两个墙垛之间的巨大弓弩,虽然在几百米之外,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弓弩上弦的如标枪甚至战矛般的巨型箭羽,箭头泛着耀眼的紫金光芒,不知是用特殊金属淬炼而成,还是淬毒的箭头。
“我的个乖乖,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怎么无双城上空总是战云密布,风声鹤唳,这等凶险之地只怕是兵凶战危,难怪我穿越到这无双城还没回过神来,便遭遇鲁九这家伙的青睐,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还美其名曰器重我,看好我,成为什么狗屁乞丐中的霸王,成为所谓的完美的苍蝇王,就差没说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了。”陈闲心中悻悻的忖道。
一旁的鲁九轻轻的拍了拍怔怔出神的陈闲的肩,微笑着道:“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你的任务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知道死神逼近了,陈闲也没打算和鲁九虚与委蛇,虽然很想逃之夭夭,但只怕是躲得了初一,躲不到十五,这鲁九的确耳目众多,算个地头蛇,无双城突然死了一个乞丐,算不上什么事。
鲁九也不生气,谁会和一个将死之人斗气。
“任务很简单,待会会有一辆马车进城,那些兄弟们的任务就是上前乞讨,拦住这马车的去路,你这小子的任务就是冲在最前头,将马车车门打开,瞧瞧里面的动静,知道车内是何方神圣,就这么简单。”鲁九笑吟吟的道。
陈闲眉头微皱,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一个打开车门探头进去的举动,只怕藏匿着难以想象的凶险。
第六章 刺杀
无双城广袤无疆,自然是物产丰富,商业鼎盛,这还不到正午时分,大大小小的商队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让陈闲有些意外的是城门口竟然没有盘查的卫兵,什么人都畅通无阻。
因为无双城的强大不盘查过往行人陈闲可以理解,但是进城竟然不收过路费就让陈闲大跌眼镜,想起某个时代的关卡费,过桥费,车船附加费,营业费,增值费,所得费,城建费,印花费……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不由得轻叹一句:“苛政猛于虎也!”
只看着川流不息的入城出城的人潮,陈闲几乎可以确定这无双城内的人口只怕至少是百万以上,在这一方世界可没有高楼大厦,人口聚集的密度自然小了很多,但如此一来则更显得无双城内人气烟火旺盛,将原本威压肃穆的无双城多少沾染了一点人间的气息,仿佛一个冷血无情的铁血武士也有了人性的一面。
“兄弟们,起来了,干活了,正点子来了!”鲁九发出了一声犹如野兽般的低沉吼声,提醒着所有的乞丐打起精神。
原本懒懒散散的乞丐们顿时都心中一凛,其中陈闲则是有些忐忑,生死攸关的一刻终于来临,目光远眺,朝远方的那群浩浩荡荡的车队望去,其中有一辆马车格外显眼。
这辆马车的车厢通体紫红,一道道奇异的光晕化作了氤氲之气在上空盘旋,车厢四壁勾镂着种种吉祥如意的飞禽走兽,一股堂皇富贵之气将整个马车笼罩,缓缓前行,不紧不慢,其余的马车则根本无法靠近其方圆十米,说不出的诡异。
乞丐们在鲁九的指挥下,朝那辆紫红马车逼近,渐成围困之势。
走得近了,陈闲发现那车夫是一头戴斗笠的男子,整张脸都藏匿在斗笠形成的阴影之中,看不真切,车厢也无门,只是一串串洁白如玉的珠子串成的帘子垂放而落,车内的情形同样朦朦胧胧,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