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百分之十了。男人到了三十岁左右又是事业的上升期,是极为关键的时候,这时候的男人最需要倾述和有人理解。所以,有一两个红颜知己,这是最理想的。我跟林雨竹认识已经十年了,这十年里她给我的安慰和帮助最大,在我心理,她和老婆一样重要,没有她,也许我陈世伟至今还是乡镇上一名不文的人物。”
李睿感到有些震惊,没想到陈世伟对这个林雨竹用情如此之深,同时他也有种感觉,今天陈世伟把他带到这里,介绍林雨竹跟他认识,毫不顾忌两人的关系,说明陈世伟从内心已经真正的接纳了自己,把自己彻底敞开了。
“这么说你这些年来的奋斗就是因为她了?”李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陈世伟点头说道:“你知道当初老县长为什么这么看重我吗?工作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当初在竞争青山泉镇党委书记时,出手就是一颗重磅炸弹,从此他就对我刮目相看。”
陈世伟说的事在官场上是最为避讳的,李睿没有主动发问,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陈世伟感叹道:“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小的副书记,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而且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姓格,最讨厌的就是拍马溜须,本来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她在与县里某些人接触后知道了老县长挺看重钱的,就对我说:拿钱买官吧。”说着他又解释道:“这倒不是我有意要诋毁老县长,老县长对我有恩,我一辈子都会记着,我这也是实话实说。你是我的兄弟,我信任你。”
李睿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陈世伟点头了然,“我一听就上了心,可当时没钱啊,寻思把房子买了吧,但老婆儿子父母住什么地方?一直下不了决心。这时候她拿出了自己一辈子的积蓄,整整五万哪!八年前,五万是个什么概念?当时出个万元户就已经是了不得了。我看着就有些心痛,舍不得,她反而骂了我一顿,跟我说:‘壮士可以断腕,何况付出的只是人民币呢,不把握这次机会,这一辈子就窝囊下去?如果你是这样的男人,我们明天就分手吧。’说得我当场热泪盈眶,李睿,我陈世伟也算是一个爷们吧?”
李睿重重地点头道:“绝对是!”
“自懂事起,我一辈子没流过眼泪,可那次我控制不住。当我把五万现金送给老县长时,他也吃了一惊,因为当时送礼的最多也不过几千一万的,两三万都很少。所以当时虽然青山泉镇党委书记这个位子竞争十分激烈,但他还是不顾得罪季书记的危险,硬是把我提拔成了书记,当时有许多人猜测我和他是不是什么亲戚关系呢。那时季书记也是刚刚上台,基础还没有打结实,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跟老县长发生冲突,但我知道他当时中意的并不是我,所以到现在我跟他的关系还是平平。”
李睿由衷地赞道:“真没想到林老板还真得是女中丈夫!她比你都有魄力,真是红娘子、梁红玉一类的人物。”
“绝对可以这样说,在我心里,她比红娘子、梁红玉还高尚,还令人值得尊敬!就好比是知音里的小凤仙差不多,唉,可惜我没有蔡锷将军那样有成就。”
我靠!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英雄!不过现在的气氛不适宜开这种玩笑。但李睿心中对陈世伟的评价又上了一层,一个不忘情义的人,确实是可交之人。
“你们谈什么?”林雨竹笑眯眯地走进来,李睿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女人果然一副外柔内刚很有主见的那一类型,感概道:“想不到林老板不随世俗,清雅高洁,可敬可佩啊!”
她优雅的笑着,听到李睿的感慨,就已经猜出了陈世伟跟他说了什么,笑道:“别听他胡说,我就一碌碌女子而已,哪有你说的那样好啊。”
陈世伟却道:“你不但有陆川说的那样好,而且还是我陈世伟这辈子最牵挂的人。”
中国男人很难把爱字挂上嘴上,林雨竹听到陈世伟说出这句话,满足的笑了,有些矫情的说道:“没见你这样脸皮厚的,李局长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陈世伟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道:“他是我兄弟,有什么关系!”
林雨竹转头看向李睿,李睿是真心佩服她,想到陈世伟家里有老婆,叫嫂子不合适,稍稍顿了一下端起茶杯,道:“林姐,我真心诚意认你做我姐。”
“咯咯咯……好!我也认下你这个弟弟,世伟的眼光不错。”她很高兴,拿起茶杯和李睿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本来是挺高兴的事情,而陈世伟此时却叹了口气道:“可惜兄弟有些事情还是看不开呀!”
李睿原本就知道陈世伟今天叫自己过来并不单纯是介绍林雨竹跟自己认识,喝茶,他讲了这么多他以前的往事,应该都是铺垫,肯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陈大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说明白点!”
陈世伟看着李睿的眼睛,很认真道:“我觉得今天开会的时候有些过了。我知道你跟苟富贵之间的恩怨,不就是以前杜劲松在的时候他没把你当回事吗?其实这种都是小事,何必耿耿于怀呢。你也知道我跟苟富贵向来就不对路,不可能为他说情。但是苟富贵毕竟在南桥这地面上经营了这么长的时间,从县里到市里,关系那是方方面面,你想一拳就把他打死,这不现实!苟富贵可是一只老虎,而且这只老虎的身边还有狮子和狼群,你想打这只老虎是需要技巧的,要不然他们一哄而上说不定就能把你给吃了……”
李睿听出来了,他是指今天在常委会上把杨立青得罪的有些过分了,有心想解释两句,但陈世伟朝他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跟上面的关系都不错,但是上面也有上面的斗争,你跟一个土财主之间的纠葛在高书记和郭部长的眼里可能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李睿笑了笑道:“大哥你误会了,你以为今天苏县长来参加这个常委会是我让他来给我撑腰的?我告诉你,压根就不是。其实我也已经准备好了让步,只要长山煤矿整改到位,就让他开工生产,而且罚款也削减了一半。其实,我也正想告诉你,昨天季书记把我叫去了,今天会上的这些事都是我跟他提前商量好的。至于今天苏县长为什么会出现,我压根就不知道,更谈不上求他来给我撑腰。不过他今天参加会议倒是给我减轻了不少的压力,不然他说的那些话就得该我说了。至于杨县长……我也不说了,相信你也明白。”
陈世伟震惊道:“你昨天就跟季书记商量过?那苏县长……”
“呵呵呵,这个我不想去猜,也不愿意去猜。领导都是有想法的,咱们再怎么样,有时候还不就是领导手里的一颗棋子嘛!而且有人想当这个棋子,领导还不一定能看得上眼呢。”
“哈哈哈……说的对!啊呀,我说兄弟啊,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就不艹这些心了,害的我白白担心了一场。今天杨县长那脸色……我还真为你捏把汗。”
“大哥说笑了,我知道你也是为我着想。季书记昨天还跟我说,你是南桥老土地了,以后让我有事多多向你请教。”
“是吗?哈哈哈,季书记真是太看得起我老陈了。你我兄弟不要客气,以后有事大家相互探讨,两个人总比一个思虑周全的多。”
其实李睿对陈世伟还是很理解的,他之所以如此着急,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这次没能上去,他的这种忧患感尤为强烈。县长杨立青他是靠不上去,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季发灵,但是因为他曾经是老县长的人,季发灵对他始终不冷不热,上次勉强点头也完全是顾及郭文丁的面子,现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当初刻意跟自己交好想必就是出于这个目的,所以他不希望看到自己有任何闪失。
第二天一上班,李睿便把谢才根和马学军叫到办公室,传达了常委会的决定后,对马学军说道:“老马,你对长山煤矿先拟一个整改方案,每一个步凑计划到每一天,十天内恢复生产,要列出时间表,局里的技术员任你抽调,这是第一点;第二,复产通知下达之前,四十万的非法所得和四十万的罚款必须先缴清;第三,今后要加强对长山煤矿的督查,三个月内全部整改到位。方案形成后,以煤管局正式文件,报县委县人大县政斧县政协各一份。”
马学军一一答应了,末了还郁闷道:“李局,罚款一下子减了一半,是不是缩水太严重了?”
“严重?你没看见杨县长那态度,四万块钱都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