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怎么打人最痛?”程诺文突然提问。
没学过武术,丁昭摇头,不懂。
“收回拳头再打出去,力道加倍,才能彻底将人打倒。”
谜语大师内特程,丁昭听得云里雾里,这和他处理佲仕有什么关系?
程诺文没再往下解释。他开始认真遛狗,根据丁昭之前的教学,让比格跟着自己的步速慢慢走,一旦过快就拉绳停下。叉烧没被程诺文这么严厉地管过,一时懵懂,只好照办。
连续两天,丁昭都在琢磨程诺文话里的意思,很快便察觉,程诺文的确有在办事,上司的进度条动了,一整个周末都不见人影,只在半夜三更模模糊糊听见开门声。
好奇心蹦跶得厉害,但丁昭最后还是忍住了,没问,既然程诺文发话让他维持现状,自然有他的道理,现阶段的自己还是听话比较重要。
新周一,丁昭照例携苦瓜脸上班,坐下十分钟,他的邮箱传来收件提醒——不止是他,客户a组全员都收到了,程诺文亲自扔出一则重磅信息:已与客户确定,肯尼由于私人原因,暂时退出佲仕的全部工作。
第18章新小狗(3)
平地惊雷,客户组三百个小群瞬间爆炸。
丁昭来回将邮件看了几遍,未有幕后原因解释。他抬头,对面gav目瞪口呆,修眉刀哐当一声掉在桌上。
我的天!大头不可思议,椅子滑到丁昭身边,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去打小人了?”
丁昭严正声明:我不搞迷信活动。
大头将亮橘色毛线帽揉成一团,两人疑惑时,赖茜假装咳嗽,头一偏,示意他们看信息。
她在三人群里分享了一个alb的链接。丁昭点开,泡泡主题赫然写着:大瓜,佲仕kt的gr被内部调查了。
通篇大意,上周五有家供应商将一封实名举报邮件发到佲仕大中华区执行董事那里,控诉市场部负责人kennywu以权谋私,与不少供应商之间存在利益输送,时常以不满意返点与回扣金额为由,恶意拖延供应商账期,他们深受其扰,希望能讨个说法。
投诉邮件同时抄送多位高管,连佲仕global都被惊动,总部下达命令说要严查内部,一时掀起千层浪。
同行纷纷留言:哪家供应商这么头铁?
题主回答,这就不清楚了,据说是个小公司,没什么名气。
三人在群里头脑风暴,都没头绪。赖茜说等着,我去问问。
她消失一阵,再回来,带着一手信息:问到了,是a司。
做媒介投放那家?丁昭有些吃惊。他之前服务佲仕,与a司的媒介人员有过接触。这间公司规模很小,早期是2的媒介代理商,后来通过介绍进了佲仕的供应商库,从丙方升级成乙方。
a司的对接人态度很好,承包2的投放项目,收费都是友情价。丁昭也是个好脾气,有时大家微信聊天,对方也会隐晦地发发牢骚,表示还是乙方知道心疼乙方,2每次结钱都很迅速,反观某些大甲方,一旦礼没送到位,账期说拖就拖。他们这种小型公司的现金流本来就很紧张,哪里经得起次次垫款上百万。
当时丁昭听过算数,并未放在心上,现在联想,怎么时机那么正好,a司会跳出来指证肯尼?使用这种堪称自杀式的举报方式,钱是能讨到,但以后哪个甲方还敢找他们合作,不是给自己埋雷吗?
到这里他想不通了,将疑问发在群里。
赖茜:我也只知道这些,再多打探不到了。
丁昭私下偷偷给程诺文发信息,问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上司不答,只回,继续演,别穿帮。
这件事发酵两天,alb新消息传出:调查属实,kennywu已被佲仕开除,过程十分低调,试图将影响压到最小。
程诺文收风早一些,他在老总办公室,乔蓓端着保温杯,悠闲喝养生茶。
“佲仕那边说要尽快排查一遍供应商库,看哪几家和肯尼有勾连,”程诺文接完电话,向乔蓓转达消息,“我们这里很干净,不会有影响。”
老总点点头,对着杯口吹气,“烂摊子这么多,hugo最近心情肯定不好,他在浦东的高尔夫球场有个包间,你有空可以去,”她斟酌用词,“偶遇一下。”
程诺文明白她的意思,面上答应,嘴上却说:“我高尔夫打得又不好。”
老总笑起来:“叫你跟ryan多学学,每次我们去打球,你就知道在旁边看,学了这么多年,水平还是这么臭。”
程诺文不置可否,乔蓓眼睛一眯,看出他是有些不情愿与客户搞这种人际关系,话锋一转:“你要实在不愿意,我让ryan去也一样,可惜他法语不太行,说起话来像嘴里含个橄榄。”
“你让他把迈赫厘给我,佲仕换给他做,我没意见。”
你们两个哦。乔蓓失笑。算了,我管不了你们,你们想打架外头打,别在我面前咬来咬去。
她放下保温杯,交叉双手抵住下巴,笑眯眯看向程诺文:“去玩玩吧,nate,有时候球打得差,也可以投其所好,hugo心胸那么狭窄,你该多让让他才对。”
两周以前,他们半夜审完丁昭,她在同一位置用同一姿势对程诺文表示:钱能赔,不能白给。肯尼不是威胁,但他手上那点小权让我们做事很不舒服,有他在,佲仕以后不会太平。
她说完,闭起眼睛,不停转眼珠,是在想对策时的习惯动作:hugo来中国还没一年,要被发现手下涉嫌受贿和暗箱操作,他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