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韵很自然的在冯夫人的位置上坐下,脸上带着轻柔的微笑:“我要是输了,银子还是你付啊!”
冯太太按着她的肩,笑道:“你们瞧瞧她,好歹也是个富婆,玩几把牌都抠抠搜搜!你那些银子留着干什么?”
章韵揭起一张牌,快速扫一眼座位上的几人,笑道:“该省省该花花,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那点银子还要给孩子们成家呢。都被我霍霍了,孩子们喝西北风啊。”
同知夫人撇嘴:“都是些野孩子,大可不必弄的跟真公子真千金一样,倒是委屈了正经的主子小姐。”
杨县丞的夫人附和道:“可不是!章太太,你弄那么一窝孩子,图什么?”
章韵听她们说话夹枪带棒,又让冯夫人一直输,推测出叶同知可能升职了。职位起码和水知府相当。
要不同知夫人和她的跟班不敢这么嚣张。
章韵还未开口,杨县丞的夫人捂着嘴巴笑道:“听坊间说,有个大户人家的妾,婚前和情郎乱搞,生了个孩子。”
“等她嫁了人,在夫家混成了当家太太,想把之前的孩子认回去,又不好明目张胆,所以一口气认了一串儿女。”
同知夫人抿唇一笑:“这情形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通判家的夫人瞥一眼专心致志摸牌的章韵,笑道:“章太太听过这话吗?”
章韵笑道:“没有呐,还是今儿听你们说起。这是哪家的事?怎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莫非他们是那小妾肚里的蛔虫?我炸了,两个王。”
冯夫人笑道:“来来来,银子拿过来!可叫我等到了!”
这把输的有点多,堆在夫人们面前的精美金裸子又全都放在了章韵面前。
通判夫人把牌一扔,扬着眉毛道:“不玩了!晦气!”
章韵垂着眼睫没说话,此刻她想怼人的心已经达到了巅峰,但是她不能节外生枝。
冯夫人道:“那就撤了,喝茶赏花吧。我花房里有几盆兰花开的正好。”
通判夫人笑道:“明儿我也请大家赏花,正好庆祝我们家老爷升职。大家可一定要来啊!”
冯夫人的脸垮了垮,又迅速换上笑脸:“那是自然!”
等她三人告辞,冯夫人笑盈盈的脸彻底垮了。她拍着桌子骂道:“贱人!真是小人得志!”
章韵只坐着喝茶。
冯夫人自己生了一会儿气,才道:“今儿委屈你了。”
章韵面上带笑:“说不上委屈,谁叫我家那口子去的早呢!害我想怼人都得拼命忍着!对了,她家叶同知升了什么官儿?怎么轻狂成这样?”
冯夫人冷笑:“升了扬州府知府,顶我们老爷的缺呢!”
章韵震惊:“你家大人不是还有一年任期吗?怎么被下属给顶了?接下来你们去哪儿?”
冯夫人道:“我们要回京了。府里老太爷死了,嫡母替我们老爷报了丁忧。不回也得回。回去还得歇三年,等三年过了,官场又成了另一番景象。唉!”
原来如此!
水知府正是上升期。
要是三年做满,即便不能调回京里,也能官升一级,主政一方。
如今前功尽弃,怪不得冯夫人上火。
按照惯例,外放做官的儿子可以不丁忧。只要他自己不提,上面也懒得追究,毕竟中途换主官挺麻烦。
嫡母替水大人报丁忧,可见老太太不怀好意,不盼着庶子好。
章韵压下震惊,安慰道:“祸兮福之所倚,说不定等回了京里,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冯夫人笑道:“还是你会说话!说吧,你今儿找我什么事?总不会是我工作上的事没处理好吧?”
章韵起身走到冯夫人身后替她捏肩:“哪能呢?你们各个都是能耐人!年底我想少发点奖金,打着灯笼抓把柄都没抓到!工作上还能有什么事?”
冯夫人拍着章韵的手:“你别一副马屁精的样子!快说,找我什么事?”
“我家里两个爷们要考春闱,我想着不如一家人去京里逛逛,也好照顾他们。正好玉儿也想她外祖母了,想去探望一番。”章韵认真的替冯夫人捏肩,语气不疾不徐,像唠家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