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像她现在,只是想想顾君玮有朝一日也会如刘建一一般,放下原本的感情,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心里还是酸涩得不行,这些不理智的情绪不会因为理智的认知减轻分毫。
她一直看着顾君玮,看得窗外透入一丝光亮,才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晚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晨练完回来的顾君玮轻轻唤了还赖在床上的女子几声,却见她只是挣扎地皱了皱眉,似乎努力想把眼睛睁开却无法,最后只能懊恼地埋在枕头里晃了晃脑袋,不由得失笑,眼里闪过一抹温色,伸出一只大掌轻轻挨上她的脸颊,安抚地抚了抚。
家铭趴在床榻边,歪头看着自己赖床的母亲,眨巴了一下眼睛道:“父亲,母亲又睡懒觉啦。”
小家伙这样说不是告状,纯粹是因为他想起了父亲每天都那么早起,还要求他也那么早起,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家里,就母亲一个人不用早起呢?
早晨金色干净的阳光如海潮般蔓延进来,撒照在某个还在赖床的人儿身上,也撒照在小家伙身上。
顾君玮转头看过去,看到小家伙身上被勾了层暖融融的金边,连他脸上的柔软茸毛也变成了浅淡的金黄色,一双大而纯粹的黑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颗心也仿佛被又暖又轻盈的阳光溢满了,伸出大掌揉了揉孩子的脑袋,“母亲不用早起。”
“为什么啊?”
“那是母亲的特权,有父亲和铭儿在,母亲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家铭懂了,嘿嘿一笑,“因为,父亲和铭儿会保护母亲!”
顾君玮含笑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站了起来,眸色幽深地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
他知道这几天她有心事,但叶昭说,不是什么大事,让他不用担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叶昭这么说,他也不急着问了,她想说的时候,他听着便是。
……
就在这佳节过后的清晨。
“报!”
一个士兵突然匆匆跑进刺史府的书房,跪地急声道:“南吴昨晚突然有多个洲同时叛乱!一夜之间,它们的城墙上都挂起了……西宁军,是西宁军的旗帜!
而今天一早,西宁那边便聚集了百万军队,正渡江而来!”
李显猛地从书桌后站起,一双桃花眼已是肃杀一片。
关、忘、天!
他眸中火光涌现。
在知道兹州原本真正的刺史刘庆道在上任前便被人替换了后,他便隐隐察觉到了关忘天的部署。
这样一点一点地让西宁的势力渗透南吴各州,那男人,到底暗中部署了多少年!
他冷声道:“陇西道各州情况如何!”
“益州和眉州也在反叛之列!如今同样挂起了西宁的军旗!”
李显立刻道:“速速让顾大将军过来议事!”
不管如何,只要陇西道有他在一天,关忘天便别想染指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