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徐慎的遭遇比起来,那点儿青春期阵痛,简直大巫见小巫。
出来社会上混了快两年,舒然领悟,生活是自己的,把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很愚蠢,包括父母也一样,没有人有义务给谁幸福,怨天怨地没用,自己创造才是道理。
“哪个好学校?”徐慎就知道,他媳妇儿肯定是优秀的。
“全国最好的那个。”舒然说。
“哦,”徐慎感觉自己现在,应该笑得有点儿傻,他嘴里念叨着:“怪不得,你果然是个文化人,祖上都是。”
这点周定再会读书也比不了,读学校里的书和读家里传下来的书那是不一样的。
“那倒没有那么夸张,”舒然说:“也就打两百多年前有祖先入了仕途,到我爷爷这辈捞了个作协成员,我爸就不行了。”
那也很厉害了,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
“所以说,”徐慎目不转睛,爱恋地看着舒然:“我初次见到你,就是你了?”
“是。”舒然回答。
“真好,”徐慎忽然紧紧握住舒然的手:“我害怕,你还会再回到四十年后,那怎么办?”
“别想没影的事儿。”舒然也吃不准,但他心态好,按照小说的套路,很少有穿来穿去的:“你以为逛菜市场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也是,”徐慎稍微安心了点儿,随后脑洞大开地问:“你说,周定会不会去了四十年后?”
舒然笑了:“也不是不可能,那有他受的,四十年后社会竞争可大了,每天输入累得像条狗一样,哪像现在,遍地都是机会,咳,希望他没这么倒霉吧?”
徐慎也笑:“捡回一条命,哪里倒霉了?”
周定在四十年后,徐慎就不怕舒然会忽然离开自己了。
而且听舒然的口吻,似乎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并不太喜欢四十年后的生活。
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以后再多问问。
“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舒然说。
“难怪,我一开始就觉得你很不一样,”徐慎想起初次见徐慎的场景,笑了:“当时看了你好几眼,心想,这个男孩有些特别。”
“哪儿特别?”那么久远的事儿,舒然已经不记得了,他对徐慎视角的自己还挺感兴趣。
“可能你没注意,”徐慎说:“村里孩子见陌生人,多少都会有点儿腼腆内向,但你那天,穿着补丁和破洞布鞋,依旧光芒四射,好像只是一个造型,而不是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