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了,竟还未消尽吗?
圆圆的指腹将触未触地停在周边,林离唇边溢出一声轻叹,似是有些无奈。
在没听到顾听澜的解释前,她曾无比介意这处重重的痕迹,甚至是让大脑故意地忽略这一处的感觉,就如督促它删掉那晚的记忆一样。
如今知道了整件事情的脉络,这一处地方倒平添了些许特别的含义。
曾经半模糊半清晰的画面随着精神的集中在眼前变得越来越鲜活,连肩胛骨这一片都不合时宜地漫上了一些别样的热火。
半晌,她略晃了晃脑袋,如同撇去身上逐渐稀少的沐浴露泡沫一般,往攒聚在周围的朦胧热气挥了挥手,似是要将那些画面从眼前抹去。
林离,你在乱想什么。
不知羞。
这么胡乱自责了一通,她的呼吸才稍稍平顺了许多。
就在此时,门外头蓦地传来熟悉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忽高忽低。
所说的内容虽然不甚清晰,不过听起来好像是在叫她。
林离心口不受控地一跳,竖了竖耳朵,犹如做错了事的小孩般心虚得赧意一路漫到了脖颈,直给那一处又添了几分鲜明的色调。
电光火石之间,她深吸了口气,索性直接将水龙头向右拉到底。
冰凉的冷水一贯而下,当即冲得她脑袋一瞬间清了醒。又稍稍平平了气,拍了拍两腮,而后才离开淋浴间。
“怎么了?”她随手拿了件浴巾裹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一出口,声音有着连她都没察觉到的干涩。
脚步声走近,稍带磁性的声音隔着结实的门板传来:“卫生间里只有浴巾和薄毛巾。我拿了些你能穿的衣服过来。是我放门口还是你开门拿一下?”
说到这儿,似是想到什么,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方便的话,我放床边也行。”
话音未落,卫生间的门就被打开了一道小口。
林离探出半颗脑袋,盯着她看着,默默伸出一只手:“嗯给我吧。”
不久前放于一旁的衣服已然被水汽打湿,不能再穿。她都已经能隔着门板与顾听澜对话了,倒也不必再装作不方便。
许是刚洗完,林离的一双窄细的柳叶眼里犹如飘着一层薄雾,看上去水汪汪的,说话时,隐约闪动的眸光浑如阳光下铺着的碎钻,让人轻易挪不开眼。
湿发尽数被撩至脑后,给出挑的五官行了个方便,只余几缕钉子户赖在额前不肯离开。不过也因此,让本就很清丽倔强的林离多了些许难得的呆萌。
世上多的是张扬恣意的玫瑰,可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再鲜艳的玫瑰都抵不上如林离这般我见犹怜的山茶花。这样的面容若是再添几道泪痕,只怕无论是谁都甘愿立时为她奉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