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繁星烂漫,繁华的城市中灯火璀璨,街道两旁的行人络绎,路边的医大附院同样灯火通明,而其中一个亮灯的窗口中,杨东正承受着致命的折磨。
医院病房内。
杨东头上裹着纱布和绷带,躺在病床上,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正在被枪伤后遗症折磨的痛不欲生,这是他醒来之后的第一次发病,自眉心开始,一直连接到太阳穴,他的颅内仿佛要炸裂一般,下巴牙齿鼻子眼睛耳朵,似是所有的神经都被聚集在一起,架在火上炙烤一般,不断向大脑回馈着刀剜一般的疼痛。
面部神经传来的痛感,仿佛可以穿透人的灵魂,将杨东的五官狰狞的纵在了一起,他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汗水打湿,将床单浸的宛若水洗一般。
呃——啊!!杨东钢牙紧咬,喉咙中不断泛出痛苦的呻。吟,双拳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攥的惨白一片,结实的医疗床单,已经被他用十指抠的满是破洞。
咣当!
当杨东疼的几近昏厥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刚刚打完热水回来的刘悦把水壶一扔,几步跑到了床头:东哥,你咋的了?
呼!呼!
此时的杨东除了头部的剧痛,还伴随有强烈的耳鸣和目眩症状,根本听不见刘悦的声音,等彻底无法忍受疼痛以后,从床上窜起来,对着墙壁,直接撞了上去。
咚!
伴随着一声闷响,杨东的额头猛然碰撞在了墙壁上,顷刻鼓起了一个红肿的大包,但他头部的痛感是神经性的,所以这种自残般的行为,对于镇痛来说,可以说是毫无作用,只是人在崩溃情况下的一种宣泄。
东哥!别撞了!刘悦看见杨东还要继续撞墙,直接将杨东扑倒在了床上,随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掏出药片就往杨东嘴里塞。
十五分钟后。
在药物的镇定和止痛作用下,杨东头部的痛感逐渐散去,情绪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啊?杨东坐在病床边,目光空洞,略显虚脱的问了一句,药物的副作用使他的意识略显混乱,而且头脑昏沉。
我也不认识,但是医生说,你如果犯病了,就让我喂你吃这个药。刘悦说话间,将床头的几个药瓶递给了杨东。
哗啦!
杨东接过刘悦递来的药瓶,粗略看了一眼成分介绍,随后直接扬手,扔在了床边的垃圾桶内。
哎!你咋给扔了呢!刘悦看见杨东的动作,本能要弯腰捡回来。
别捡了!杨东看见刘悦的动作,轻声喝止了一句:这几种药的分巴。比妥和硝基。安定含量太高,长期服用会成瘾,如果一直吃,我容易被吃成傻子!
这么严重啊?刘悦闻言,扫了一眼垃圾桶里面的药瓶:要不我明天跟医生说说,让他给你换点药?
算了,像我这种病,吃的药都会有一定副作用,等明天我给你开张单子,你去帮我买一些药效低,但副作用也相对小一些的药品回来。杨东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哥呢?
鹏哥在医院照顾了你一天,我看他太累了,就给他在附近的小旅店开了个房间,让他去休息了。
我今晚发病的事,别告诉他。
明白!
铃铃铃!
二人说话的同时,床头的手机急促响铃,杨东看了一眼来显之后,接通了电话:喂,小傲?
东哥,我这边有人露面了。另外一边,张傲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推开车门后,跟黄豆豆一起向前方小路的人影跟了上去。
几个人?
就一个,但是还不能确定身份。
电话别挂,把人盯死。杨东闻言。语速很快的回应道。
妥!
大东沟村。
惨白的月光顺着树冠的枝叶缝隙播撒在乡间小路上,在地面形成了一块一块的斑斓光影,随着微风不断晃动。
沙沙!
小路中间,一个瘦弱的身影低着头,已经走到了李静波家的院子外面,此刻院子里面,低矮的平房已经熄灯,人影隔着院墙眺望了一眼,伸出手,敲响了院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