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的话终于说动了步骘。
而在步骘看来,刘封本就和他不太友好。
归根结底,自有其历史原因。
当初为夺交州,先羞辱赖恭,再设计杀死吴巨,办了许多不地道的事。
虽说这些和他老刘家也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但也绝不是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
孙权既在,他自然铁心依靠孙权,如今孙权既死,作为江东老臣,也必须为自己想个出路了。
本来嘛,步骘也是老江湖了,自对司马懿有所顾虑,但见此人言辞凿凿的指长江为誓,便安心了!
只因这个年代,人皆信誓言之重,不会轻易毁之。
“既如此,也罢!待我亲入建业城,说降张昭虞翻二人。”
司马懿恭恭敬敬的一拱手:“若建业城下,我必启奏陛下,记先生首功!”
步骘点点头:“那有劳仲达了。”
然后,步骘独自一人进建业城中。
曾经的同僚再次相见,已经沧海桑田,几个东吴老臣坐在椅子上,喝着浓茶,都唉声叹气,摇头叹息!
“子山啊,你是司马懿派来说降我们的吧。”张昭先说话了。
“是也。”
步骘坦诚的点点头:“如今吴王已逝,伯符之子被封为吴侯,也被刘封带到益州去了,咱们都成了无主之人,也是时候找个依靠了。”
说到此处,又有几人掩面而泣。
是啊,曾经的江东兵强马壮,经济繁荣,何其风光,引得各大家族竞相投靠。
而如今,曾经江东最有身份的老臣们,现在竟都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
不对,也不是无家可归!
理论上除了步骘,这些老臣都已归属刘封,在名义上已是正儿八经的大汉臣子了。
虞翻说道:“没办法,我们都投靠了刘忠嗣,奉皇帝之命在此镇守建业。他命我等坚守三个月,再来相援!”
步骘说道:“还在等刘封,却不知他自身难保也。”
“自身难保?”
几个人面面相觑,张昭捋着胡子说道:“陛下天下无敌,今领兵去江夏解围,怎自身难保也?”
步骘说道:“如今曹仁大军南下,围困张飞,故意围而不打,乃引刘封相救一并除之也,曹公势在必得,必除其心腹大患刘封也!”
张昭点点头,不再言不由衷的称刘封为陛下了,而是直呼其名:
“可刘封不是泛泛之辈,岂能被曹仁所杀。万一咱们投了曹操,刘封回头却来问罪,又当如何?”
“这倒无妨。”
步骘说道:“咱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他刘封这么一走,谁挡得住曹魏大军?为了百姓而降,乃大义也,真到那个时候,刘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虞翻叹气道:“可刘封临走时有言,让我们坚壁清野,据险而守,实在不得已,也可退避豫章。不许我们降曹啊!”
步骘此番前来,只见外城民房并未全部烧毁,这坚壁清野好像是清了,但和没清也没啥两样:
“看看,这刘封不是为难你们嘛?”
“可不是嘛!!”
张昭长叹了一口气,摊开手道:“为阻敌军拆舍攻城,烧毁百姓房屋,到时候让江东百姓戳我们的脊梁骨,他刘封倒成了没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