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念哲学始终不吭一声,他也实在是骂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里说道:“你,去副局屋里给他赔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之前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就过去低个头就行。”
“我不去。”
“什么?你,唉!我说哲学啊,你考上警校不容易,又是一个孤儿,我也算看着你入职,一路磨爬滚打的过来,好不容易离开了一线最危险的刑侦大队,调到宗教科,当了领导,也算是平步青云了。上次省里领导下来,还问我下届领导班子有什么想法,我想过把你提起来,你可不能给我脸上抹黑啊。”
念哲学这才微微抬起头,看了老局长一眼,梗着个脖子说道:“王局,我记得在警察学校的毕业典礼上,你曾经说过:我们是人民公仆,是人民的好警察,要为人民服务,保一方安宁,除暴安良,视死如归。可现在,你让我去给一个欺负老百姓,与开发商勾结的臭虫、蛀虫去赔礼道歉,我不服,我真的不服。”
老局长大喝一声,将书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指着念哲学的脑袋骂道:“你,我说你什么好。行行行,你不去,我去,行了吧?”
“局长,我?”
“唉!你是我的人,我一手将你提拔上来,你是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这件事的是非对错,我心理有数,但是,哲学,你是名好警察,但你不是一位好的政治家,战士不仅可以将汗水洒在最危险的地方,也时刻要准备好将自己尊贵的头颅低下来,在政治的漩涡中审时度势。”
“局长,你的意思是让我能屈能伸?”
王局长犀利的眼神一眼止住念哲学接下来的话,走过来拍了拍的肩膀说道:“水自清则无鱼,哪儿都会有臭鱼烂是,但是无畏的牺牲是蠢货才干的事,要懂得蛰伏,更要懂得先低头,才能最后抬起头。”说完,将一打资料悄悄的塞到念哲学的衣兜里,走了出去。
“呯”的一声,门被关上。
隔壁房间传来副局气愤的咆哮声,“老王,你的人真不给我面子,连我女婿都不放在眼里。”
“哎呀哎呀,年青人有点冲动,我已经教育过哲学了,并且进行了严肃的批评,过几天他就会去给世才赔理道歉,你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啊。年青人的事,就让他们年青人自己解决吧,咱们也都是半截身子埋到土里的人了,操心太多,会不长头发滴。”
副局长的怒气渐渐的弱了下来,不一会就没了声音。
念哲学掏出衣兜里的纸,上面写着:“付常春私相受授案情资料,刘世才行贿受贿案情调查资料。”
看到这一行字,念哲学终于理解了王局的用心,“大丈夫,能屈能伸,兔子的尾巴他长不了,在调查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能给敌人一丝察觉的机会。我懂了,局长。”
念哲学轻轻的轻资料叠好放在兜里,走了出去。
草棚里,林霄刚一进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才短短半天,自己那个哪哪漏水,破败的风都能刮倒的小草棚竟然被装饰一新,漏水的地方已经被村民给补好了,灶台上换了一口新锅,上面呼呼的冒着热气。
床也换了,是一张双人木板床,虽然并不豪华,可看起来干净、舒适。
柳白笑眯眯的摆着碗筷,招呼林霄过来吃饭,“快过来,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呢,昨晚连我煮的面条都没吃上,你就不饿?”
林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说修炼的人不需要再吃饭,可他还是怀念五谷饭香,突然闻到香味,肚子竟然咕咕的叫了起来。
“饿!好香啊!”
林霄拿起筷子,捧起一碗米饭,夹起一块鸡肉塞到嘴里,“呜呜,真好吃,太好吃了。”
柳白看着狼吞虎咽的林霄,微微一笑,如沐春风,林霄看呆了,嘴里塞得满满的饭,跟两团棉花球,看着滑稽极了。
“呆子,看什么呢,赶紧吃饭。”
林霄呵呵的傻笑了一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问道:“这鸡是哪来的啊?”
“呵呵,你才发现啊,当然是邻居送的,他们超级热情。看你帮他们打跑了开发商,不住的夸你有本事,还问咱俩什么时候认识的,问什么时候结婚,还说——”
“还说什么?”
柳白微垂着头,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向上翻着,对林霄眨了眨眼睛回道:“还说让咱们赶紧生个孩子,他们可以帮我们带娃。”
“噗!”
林霄一口饭没吃进去,吐出半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柳白慌忙的找来杯子倒了点水送过来说道:“你看你,吃饭也没个样子,赶紧喝点水,别呛着。”
林霄接过水杯,一仰而尽,乐呵呵的说道:“他们操心的还挺全乎,嗯,我觉得这,这个可以有。”
柳白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更红,头低低的垂着,头发挡住脸,看不到表情,嘴里快速的扒着碗里的饭,化解一丝尴尬。
过了好半天,林霄温柔的抬头起,看着柳白说道:“小白,咱俩结婚吧。”
柳白“唰”的一下抬起头,惊讶的小脸慢慢浮上云朵,有一丝期待,还有一丝不敢相信,最后眼睛竟然微微发红,看着林霄认真的双眼,狠狠的点了两下头回道:“嗯嗯!”
林霄一把搂过柳白,像是一块珍宝失而复得,更像是中了彩票,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一丝暖意在胸口里荡漾。
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没有小提琴,也没有烛光晚餐。
两碗干米饭,一盘小鸡炖蘑菇,林霄的求婚成功了。
有时候,相爱的人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已意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