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永欢很困惑,“一面说要努力争取,一面又说要放手,到底要怎样?”
“定言说过,爱情是世上唯一不能靠努力得到的东西。”我看着窗外午后的阳光,“他这句话我是同意的。我的建议是,当你已经清楚地向对方表达了心意,但仍然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就放手,不要做任何穷追猛打飞蛾扑火的傻事,自己不好过,别人也难受。至于不放手,你想一想端午就明白了,就算被你讨厌成那样,他都不曾对你放手过一次,一直陪在你需要守护与拯救的时候。”
永欢一愣。
“算啦,不要费心去想这些事情了。这个俗气的话题被无数人讨论了无数年,都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你我也不必纠结了。”我伸了个懒腰,“沈子居也好,微澜也好,想必都是情腺没有长全的家伙。而且我相信,世界上绝对不止一个沈子居与微澜,当然,也不止一个你跟端午。我不能像童话书里那样跟你讲,世上每个人都是有爱的善良的正常的,这世界从来不是童话。所以我只能跟你说,遇到了不对的人,这并不是什么灾难,遇到了不对的人还要在他身上反复循环,那才是灾难。”
“所以说,烬弯并不仅仅存在于你们的匣子里。”定言悄无声息地从门外走进来,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每个人的这里,都有出现烬弯的危险。”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跟葵颜两口子一起去帝都吗?”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那天回到不停后,倦极的他住了一夜,翌日一早便与葵颜离开了,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就留下了阿松这头到现在还在骂我的野猪。
“明天就启程了。”他在我身边坐下,打量着我的店,笑,“在里头待了几百年,这世界已变得与从前大不一样,连妖怪都能堂而皇之开店谋利。”
“这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我瞪着他,“我开店三年,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亏本的生意!拼了老命不说差点连老公都搭进去,居然连个谢字都没。”
“亏本?”定言哈哈一笑,“十二块神石尽入囊中,你还说亏本?”
“这有什么用?能换成金子吗?”我恨恨地说。
“你已经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了。”定言耸耸肩。
“呸!”我跺脚,“你到底来干什么?”
“我其实是来看看阿松的。”
看吧,我就知道好心没好报,在这个混蛋心里,猪比我重要……
我用金刚锁链把这个顽劣的家伙,拴在了后院里,为了表示我没有虐畜,我还专门给它买了一个大型犬用的十分华丽的犬舍为它遮风挡雨,花了五百块钱呢!顺便它还特别能吃,赵公子每天给它做饭都要用最大的锅。
每次一看到我,它就龇牙咧嘴地冲我喊:“滚开!老妖婆!”
所以我每次都要忍住叫赵公子把它做成猪肉香肠的冲动。
此刻,它一看到我身后的定言,瞬间就发起疯来,“呼”的一下朝他奔过来,被锁链扯得打了几个滚,爬起来继续冲,不顾一切想要挣断锁链咬死他似的。
真正的深仇大恨哪。唉!
我真得远远的,看他如何跟这只恨不得他灰飞烟灭的野猪话别。
“你这么恨我?”定言顿在离它不到半尺的地方。
阿松不说话,嘴里发出愤怒的呼呼声。
“扯平了不是吗?”定言看着她的小眼睛,“我断你红线,你囚我百年。智巍成了飞灰,微澜化回白骨。你还是这么愤怒吗?”
阿松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咬牙切齿:“是的!我依然恨你!”
“好吧,那你继续恨我吧。我并没打算来跟你讲和,说完我想说的,我就会离开这里了。”定言笑笑,“到今天,我也没打算跟你到钱。”
阿松的呼呼声又变大了。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当年我说,我不能纵容一条长错的红线。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但我没有说出口。”他顿了顿,“我本想说,你这次能长出红线,那么下一次也能,这个男人,配不上你这样的姑娘。”
我一愣,阿松的呼呼声也戛然而止,小眼睛里第一次投出不适愤怒而是错愕的视线。
“可当时没有情腺的我,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多重要,所以没有说出口。”我起身,“嗯,就是这些了。你也不必总是骂老板娘了,如果当初你遇到的是她,情况会比遇到我好一百倍。所以,好好留在这里,重新开始吧。”
“你就这么走了?”大厅里,我叫住他。
“不然呢?”他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