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老夫人眼神一冷。
“那不知道族长您,欲如何处置我家九丫头?”
如今的这位族长,跟那群老东西们的心性不一样她相信。可是对于族长口中释放出来的这些善意,请恕老婆子她不敢不质疑。
赵子瞻看了看那个小小的丫头,正围在粉衣煞星身边殷勤的伺候着。又看了看气定神闲坐在一边的沈慕风,他的眼睛里闪过诸多考量。
随后,试探性的询问道。
“不知那位姑娘,是谁家女郎?”
沈慕风眼睛动了动,就事论事的回答。
“她姓楚。”
赵子瞻瞬间一惊。
沈慕风与那缺德的瑄王是狐朋狗友,这是朝野皆知的事儿,瑄王的母家正是京城楚氏。
来回这么一寻思,这姑娘的身份也就能捋清楚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糊涂呀。
据闻楚家也是跟自家一般,都是走的文路一脉,连家中儿郎们都不曾走上武途,怎么会让一个娇娇俏俏的女郎,习得了一身的好武艺?
实在想不通啊,想不通。
但是想不通,也不耽误他做决断。
不说眼前这武力高强的姑娘他们打不过,就算是动用家族底蕴能拼命死磕下来,也是个怎么算都划不来的买卖呀?
她后头的楚家沈家以及瑄王府,也都不是吃素的。这种伤敌八百自损八千的事情,傻子才会干!来回掂量了一番,他索性一咬牙直接拍板。
既然打不过的话,那就只能加入了。
“四嫂,你看你这话从何说起?孩子担惊受怕了这么长日子,好不容易回家来了哪里还能处置?
不如你跟我说一说,你们是怎么考虑的?咱们商量着来吧,万事都得先保护好孩子。”
可以说这话相当的可圈可点了,甭管心里是怎么想,面上端出来的态度终归是和善的。
赵文盛了然的垂下了眼睛,掩去那些复杂之色。果然不论什么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都是真理。
老夫人眼睛湿润了起来,激动的抽出帕子抺了把眼泪,语气哽咽的感激不已。
“多谢族长体谅,免得老身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十九弟,四嫂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才好……”
一声声幽幽噎噎的抽泣,叫赵子瞻心里也有些许怅然。回想起以往种种,亦难免跟着伤怀。
“我赵氏一族依淮水而居,几百年来起起落落,能传承至今确实殊为不易。
其实老爷子们想维护宗族清名这不算错,但确实太过苛刻了些。这些年来不说女眷,单是族中的儿郎们被这些规矩给压垮了的,都不知凡几。
唉,是时候该变通变通了。”
他的眼神慢慢的从惋惜,渐渐变的坚定了起来。
“不破不立,又岂知不会是一场造化?”
老夫人哭着哭着就笑了,跟着点头附和。
“族长说的极是!
我是这么打算的,让孙氏带着九丫头去京城待上几年。索性她现在年岁还小,也用不着急着说亲事。
等过些年岁数到了,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她二伯父在京城来赴考的举子之中给寻摸寻摸。
老身也不指着她去攀高枝嫁高门,就算是下嫁,只要能寻的户好人家,那夫婿知上进的话,也不见得日后就不能诰命加身。”
看了看族长沉吟的神色,又加了两句。
“也许日后她依旧能给家里添一份助力也说不准,毕竟世事无常不是吗?”
这空中楼阁叫老嫂子给画的,可委实是飞檐翘瓦雕梁画栋了,赵子瞻心中不免笑了一笑。
“可行,就按四嫂你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