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苏怀逸有事启奏。”
宝座之上的宸天佑点了点头,只听苏怀逸说道:“燕子坞一事至今三月有余,那帮贼人仍旧不知所踪,微臣建议再派人协助东方相爷察理此案。”
苏怀逸年青气盛,名气名声直逼东方随云,大有取而代之之势,如今这番奏请,无疑是惊天巨浪,在静寂的大殿上击起不小的浪花。说得好听些是协助,说得不好听些是责怪东方随云办事不力。
暂时不想得罪东方随云,但也不可小瞧了苏怀逸,许多臣子明哲保身,垂头不作声。
“苏卿家觉得派谁合适?”
“我看派他最合适。”说话的是卓闻人,几近是蹦出来的,他笑嘻嘻的蹦到苏怀逸的面前,拍着苏怀逸的肩膀说道:“老苏啊,如果抓了那帮贼人,你一定要掀了那帮贼人的老窝,让他们片瓦不留。如果是山中的贼,就烧了那山,让他们再也不能占山为王。如果是海上的贼,就烧了他们的船,让他们再也不能横行海上。哦,对了,还有啊,这还不够狠,本元帅教你一招最狠的,不论你是如何处理这些贼人的,要在这些人的老巢泼上十足的狗血以去诲气。免得影响老苏你的前程啊。”
出其不意,苏怀逸有些傻眼的看着卓闻人,“卓元帅说笑了。察案是臣子应尽的职责,哪有去诲气和前程之说,这是两码事,怎么可以混淆而论?”
卓闻人睁大眼睛,相当稚气的问道:“原来老苏也知道不能混淆而论啊。那你为什么就那般断定要派人协助东方相爷?噢,不要作声,本元帅想一想,这件案子似乎发生在东方相爷休沐的时候啊,那个时候应该是老苏你在主持朝政,你不感谢东方相爷为了收拾你搞砸的乱摊子劳心劳力也就罢了,怎么反倒说现在要去协助东方相爷收拾乱摊子?这乱摊子到底是谁的?”
大殿上一时再度静寂无声,谁不知这卓闻人是东方随云的生死兄弟?这卓闻人的连番问话已是极度的挑明苏怀逸方才所奏就是废话。再说卓闻人所说也有一定的道理,燕子坞发生惨案的时候,东方随云正在休沐,这件案子本来应该由苏怀逸负责,只是陛下不是非常的笃定苏怀逸能够破了此案,是以才急急诏回在隐水山休沐的东方随云去处置。
“东方相爷因了这件事降了爵位、减了俸禄却是一句怨言也没有,如今老苏怎么能够倒打一耙说东方相爷办事不力?”
苏怀逸被卓闻人的连环发问激得是面红耳赤,连连解释,“下官没有说东方相爷办事不力。”
“咦?那是本元帅方才听错了?”卓闻人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苏怀逸的肩,笑嘻嘻的看着宝座上的宸天佑,“陛下,恕闻人的性子直,将苏尚书的意思理解错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语毕,卓闻人安静的退至一边站立,又规规矩矩的似一尊雕像般,好像方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玉照看了看情形,明白不可妄言,但也想帮一把自己的女婿,是以躬身而出,“陛下,燕子坞一事,那帮贼子的心思都能打到皇家身上来了,那其余的平民百姓呢?一日不给百姓一个交待,大业皇朝的百姓一日就会惶恐不安,老臣建议多派人手尽早将此案察破以平定民心。”
“平定民心?”卓闻人再度跳了出来,走到玉照的身边,首先鞠了一个躬,接着十分佩服的眼神看着玉照,“玉老,听闻此次是您亲自派了两百官兵押运那批皇室贡品?”
玉照知晓卓闻人鬼灵滑头,知道不可随意说话让卓闻人抓到小辫子,方才的苏怀逸就是最好的证明。虽不明白卓闻人为什么要那么问,他还是点了点头。
卓闻人更是露出五体投地的神情啧啧出声,“玉老,原来你懂得占卜之术啊,无论如何,你不可藏私,一定要教教闻人不可。”
占卜?他不懂啊。玉照两手一摊,“卓元帅所言,老夫惶惑。”
“如果本元帅记得不错。历来皇室贡品的押运都是一百官兵,可偏偏的,今年那批贡品却是派了两百官兵押运。如果不是玉老算出那批贡品会有此劫,何以会做出多安排一倍兵力的部署?所以闻人对玉老的先见之明是佩服不已啊。”
卓闻人的话在金銮殿上掀起不小的涟漪,东方随云呶嘴眯眼看着宸天佑的神情,宸天佑的神情似乎也有些如梦方醒的感觉。
不是他!东方随云在心里做了小小的判断,决定将宸天佑从那批劫匪的可能人员中去除。
玉照也是精明之极的人,哪有听不出卓闻人言语中的意思,一时间急了,“卓元帅,老夫为大业皇朝尽忠数十年,一直忠心耿耿……”
“啧啧啧,玉老,你说些什么话啊?本元帅只是想和玉老学学占卜之术,怎么将玉老急得似出了一身汗似的?都是本元帅的错,瞧瞧,来来来,本元帅替玉老擦擦。”说着话,卓闻人居然真的当殿帮玉照擦起汗来。
玉照知道宸天佑起疑,急忙拂开卓闻人的手,躬身说道:“陛下,此次皇室贡品关系到太后大寿,是以老夫才多安排了人手……”
卓闻人再度拍着玉照的肩,笑道:“玉老,这话就不中听了。如果大业先皇先帝天上有知,怎么有种只有太后的大寿才是大业皇朝最正经不过的事的感觉啊,其余的先皇也好,先帝也罢,他们的事似乎都没有太后大寿的事重要。”
真是越解释越乱。玉照看着卓闻人笑嘻嘻的脸庞,一时间,雪白的胡须都抖动了起来。他错了,真的错了。错在不该挑着卓闻人在朝的时间来挑东方随云的刺。
东方随云冷哼一声,摆袍站了出来,紧盯着卓闻人说道:“卓元帅,你这话可是大不敬了。先皇、先帝的事也是你红口白牙能够随便拿来开涮的?还不跪下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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