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声音颤抖:“你找安宁公主是要做什么?”
男人并不避讳,他回答:“她杀了我的女人,我要收她一点东西好去祭奠。”
他说罢,踩着她滚在地上的珠翠向前走去。
宫娥浑身一颤,眼睁睁看着男人进了车厢。
四周好像忽然都静了下来。
温宣鱼正在朝着后面的车厢准备跳下去,她撩开后面的车帘,就一眼看见了后面的林享,他的肩上是大片的血,一把刀贯穿了他的肩膀,切进了肉里,但他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痛。
马车后面有小块的战争空白地区。温宣鱼一手已经扣住了护栏,就在她准备向下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一把拉了下去。
温宣鱼惊呼一声。
苍白着脸回过头去,她的另一只手上握着唯一能护身的发簪,在扎过去的一瞬,她的手腕被扣住,然后她看清了来人。
那一瞬她浑身一震。
而拎着刀准备先切开她半个喉咙或者手脚的孟沛也拎着刀愣在那里,他的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几分被雷击一般的蠢萌来:“怎么……是你?”
他看着那张素净的脸,还有一丝惊慌的眼睛,因为害怕而微微溢出的无法控制的水意,让眼眸变得湿漉漉,而因为看清了他,她的神色柔和了,她似乎在说什么,莹白如玉的牙齿露出来,她就着他的手扬起身,抱住了他带着铠的腰。
那一瞬,他只觉得身体的似乎变得和这冰纹钢铠一样僵硬,手心微微发麻。
在战场瞬息万变的时刻,一个小小的迟滞就足以要了自己的命,但这一瞬,孟沛想,随便怎么死个几百次吧。
她最先回过神来,向孟沛:“季泽哥哥,快救救他们。”
那些送亲的护卫吗?这些人本来按照计划是不应留下的,但这次这些人和在都城看到的那些兵士似乎不太一样,有几个是好手和生铁。
他说:“可以。但你要亲我一口。”
温宣鱼:“季泽哥哥不是君子吗?”
孟沛轻笑一声,他眼眸翻涌着万千浮云,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让自己迅速回神:“难道我不是。”话音未落,他微微抬眸,袖中的鸣镝弩_箭早已到位。
于此同时,就在方才,林享看见爬出来的温宣鱼同时,也看见了一个男人进了马车,这一辆宽阔的马车是送亲队伍中皇家最大的体面,即使现在外面已支离破碎,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