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闻言,眼神若是能杀掉一个人,只怕江蕈被她射死千百次了!
江蕈毫不畏惧,双手环抱胸前,笑着露出一副白牙:“二妹妹,你可别信口雌黄,谁看见我打你了?”
说完环视一圈,映红和映秋听罢,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连声说:“我家王妃,并未动手打人。”
林夫人见此,气愤不已:“你们一伙的,自然这么说。若是我焕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林夫人连忙小心翼翼隔着衣料,去触碰江焕,从手腕到肩胛骨处,仔细过了一遍,确定并不是骨头断。
她柔声安慰江焕:“是脱臼了,娘马上带你去医馆,接上就不痛了啊,忍一忍。”
江蕈觉得好笑至极,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母女二人当真是一点没变。
“怎么,见你女儿不占上风,林夫人就冲出来了?”江蕈盯着林夫人,笑言,“从前在府内也是这般,只要二妹妹占得好处,我吃瘪,你都是乐呵呵旁观。”
若是江蕈没谦让,那么林夫人会用孝道礼仪压制她,或搬出父亲责骂她。
江焕痛的“嘶”一声,挤出眼泪,声音哀怨:“不过是姐妹之间玩闹,何至于这般折磨我。大姐姐你现在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江蕈望着她的鳄鱼眼泪,收放自如。这个二妹妹也不仅是个花瓶呢。
摇了摇头,江蕈“嘁”了一声。
似是询问江焕,又似自言自语:“你是不是觉得,从前的大姐姐,无论你和林夫人要珠花玛瑙或其他,我都善解人意地顺从,不拒绝?”
林夫人双臂搀扶着江焕,冷言冷语道:“哼,自打入了皇家,你大姐姐眼中就无长幼尊卑了!”
江蕈觉得好笑,又来这一套道德枷锁!
其实,从前她嘴上不承认,心中对家人是渴求的。哪怕再失望,也是希望会获得一分。
她发现退让、听话,父亲与继母林夫人会短暂善待自己。
维持一个短暂虚假的和谐。
乞丐是跪着乞讨食物;而她庆阳侯府的嫡长女心底跪着,乞讨亲情。
“不错,我是变了,不过不是因为嫁入皇家。”江蕈叹息了一句。
因为她认栽了,而后才能抽离出场。
“你以为你中南王妃的名分还能给你多大福祉,”江焕说到这儿,幸灾乐祸道,“搞不好哪日陛下改了主意,就不是被废的下场。”
林夫人没料到女儿这般沉不住气,在这说出心里话。她赶紧环顾四周,幸好,因邱英带着随从,将两辆车围起来。
并没有外人在跟前。
“哦,难道你以为三皇子侧妃的名衔会成为你的福音?!”江蕈眼底露出一抹寒意。
“你什么意思?!”江焕不顾手臂疼痛,连忙追问。怎么就见不得她好呢?
江蕈转身上车,吩咐车夫开道。
林夫人一把扯住江焕,心疼道:“今日府医休沐,咱们得赶快去医馆。”
从雀居回程的路上,江蕈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漠然冷淡吩咐:“邱英,那张富贵想如何,任由他去。”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