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青实在有些受不了他,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断他道:“司徒睿,你一直盯着他看,想干什么?”她真怀疑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的倾向,若真有,她以后可得带李澈离他远些,免得受他亵渎。
司徒睿拉下她的手,摇头晃脑了半天,才开口道:“我只是好奇,他这么一个相貌堂堂、出类拔萃的男子,怎么会看上我又粗鲁又不温柔的堂妹呢?”
北宫青脑门上一头黑线,叉腰吼道:“司徒睿,你找死,是不是?”
“你看、你看,哪有女子像她这么凶的?阿澈,你好自为之吧,我很同情你。”司徒睿一脸担忧地拍拍李澈的肩头,为他的前途堪忧。
李澈好笑地看着他们堂兄妹俩斗嘴,说道:“没关系,我就喜欢她的真性情。”
北宫青得意地扬眉道:“看到了吧?本姑娘自有人欣赏。”
“你美吧你!”司徒睿白了她一眼,有些受不了她。
突然想起北宫尘在崖边所说的话,她好奇地问道:“对了,堂哥,你母妃和舅舅之间是不是……”
见司徒睿面色暗淡下去,她忙道歉道:“对不起,是我问得冒失了。”
司徒睿苦笑了一声,道:“你不用顾忌我,自我懂事以来,就知道父王不爱母妃,他甚至从未踏进过母妃房间半步。我常常在夜里看到母妃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流泪,母妃嘴上虽不说,但我也知道她内心其实真的很苦。”
“你母妃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北宫青叹息,心中对北宫尘的恨意也减了几分,李澈握住她的手,已看懂了她的心思。
司徒睿长吐了一口气,道:“天也不早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亲亲我我了,先走一步。”
他很快又恢复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本性,走到门边时,狡黠地冲两人眨眨眼,道:“我帮你们关上门。放心,我会吩咐下人守住你们的房间,绝对不会有人打扰。”
北宫青没好气地瞪视他,他却已迅速地合上了房门,从里面仍能听到他不怀好意的嬉笑声。房间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彼此都有些尴尬,原本倒也没什么,让司徒睿这么一搅和,倒真有些不自在起来。
“那个……”
“那个……”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夜太静,亦或许是房间内的空气太闷,让人莫名地烦躁。
见对方握着茶杯的手越握越紧,北宫青也跟着紧张起来,出声道:“你先说。”
李澈踌躇了半天,最后站起了身,说道:“天也不早了,我先回房睡了,你早点休息。”
“阿澈!”北宫青拉住他的手,又立即收了回来,既然已经决定跟他在一起,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她嫣红着脸,轻抬水光潋滟的眸子望向他,似是邀请一般,柔声说道:“再陪我聊会儿吧。”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如此酥软,连她自己听着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顿时羞得直想往地缝里钻。
李澈心神荡漾,一手托起她的下巴,深吻了下去。她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闭上双目,迎合他。他的吻如六月的细雨,轻柔而缠绵,他的口中还残余着清茶的甘醇,清香萦绕。她深吸了一口气,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的温柔,可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她的双手自他颈上慢慢地滑落,移向了他的胸前,感觉到他的身体明显地颤了一下,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随着她的手不规矩地在他胸前游走,他的吻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和深沉,李澈紧紧地拥住她,将她禁锢在胸前,舌尖撬开了她的樱唇探入她口中,追逐着她的香舌嬉戏。她轻喘着,逐渐有了迷失的感觉……
当她恢复神智时,他们已并躺在了床上。李澈轻拥着她,额头与她相触,细吻稀稀落落地点撒在她面颊上。
“阿澈,为何……”
李澈的手抚上她的唇,来回摩挲,他明白她想要说什么,柔声道:“等你心里真正爱上我时……”
“对不起。”她承认她是怀着报恩的心情想将自己献给他,他如此地体谅,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快睡吧,我看着你睡着后,我再回房。”
他轻柔而温馨的话语,让她心中柔软一片,她埋首窝入他的怀中,安然地睡去。
再次回到济陵,北宫青领着舅舅来到司徒嫣的雕像前瞻仰,回想起北宫尘在山崖上的话,其实舅舅何尝不也是可怜之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回望舅舅紧盯着雕像出神的表情,北宫青心中触动,就算是兄妹恋又如何,凡是至情至圣之人都值得尊敬。她提议道:“舅舅,不如将它搬去府中,便可每日见到了。”
“有道理,嫣儿的雕像怎能置于街市之中,沾染浊气?”司徒峰忧郁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光亮,转头吩咐随从道,“来人,想办法将雕像搬回东宫。”
“不许碰嫣儿,谁也不许碰我的嫣儿!”一身衣衫褴褛的男子突然从边上冲了出来,张臂挡在了雕像前,神情十分地激动和失常。
司徒峰的两名随从见状,立刻一人一边将他架了开去,那男子拼命地挣扎着,口中仍在放声大喊。北宫青认出他正是那日冰雕大会上出现的醉汉,根据北宫尘的说法,他应当便是当年和母妃相知相恋的汤玉了。一代神匠竟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她不由地为他惋惜,上前阻止道:“舅舅,放开他,我认识他。”
汤玉穿过眼前散乱的发丝看清了她的面貌,欢喜地大喊道:“嫣儿,嫣儿你回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