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过程中,龙千羽略显拘束地回首四顾,没有与她太多的眼神接触。北宫青静静地打量着他,若有所思,莫非真是岁月变迁改变了一个人的心性和气质?
“皇上,小公主来了。”
魏姗姗牵着端木静的小手,蹒跚走来。
端木静一进殿就挣脱了魏姗姗的手,两腿短腿蹭蹭地向北宫青跑来,一路磕磕绊绊的,差点摔倒。
北宫青弯下身,直待她自己跑近,才将她抱了起来。
“母皇。”端木静在她怀中软软地呼唤。
看着小人儿眼角还带着眼屎,像是刚刚醒来,北宫青会心笑道:“静儿,方才在睡觉吗?”
端木静频频地点着头,一边双手比划,一边用稚嫩的声音描述道:“静儿方才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天上飞,飞得好高、好远。”
北宫青抿嘴轻笑:“你想飞到什么地方去?”
端木静甜甜地歪头笑道:“我想飞到天上去,然后摘好多好多的星星,送给母皇。”
“静儿这么惦记着母皇,母皇就奖励你一只小玉兔,你看喜不喜欢?”她将手中的玉兔展现在她面前。
端木静欣喜地接过,一双梨涡浮起在面颊上:“好漂亮,谢谢母皇。”
“你应该谢谢这位龙大人,是他送给你的。”北宫青早已在暗中观察了龙千羽许久,他凝视在静儿身上饱含柔情的目光,分明是有口难言,他真是李澈吗?但这又怎么可能?
“谢谢你。”端木静朝着龙千羽一记甜笑。
龙千羽微愣了下,旋即也展露出一抹醉人的笑容,但仅仅是一瞬间,他便躬身道别。
“阿澈!”北宫青在他迈出殿门的瞬间轻唤,可对方连一丝停顿和迟疑都没有。莫非一切纯属巧合?
四月春花烂漫,窗外香气袭人。
北宫青斜倚在窗口,心绪愈加烦乱。
五年了,她无数次的容忍、忍耐,何时才是个尽头?
上官子卿在朝上作威作福,设重兵看守她的亲人和爱人,气焰一日更盛一日。
都说十年磨一剑,可她已经磨练了整整十六年之久,至今仍毫无建树。莫非她本就是个庸才,即使天命所归,也注定一事无成?
“听说你要往西山设坛为李澈祈福?简直荒谬!想不到连国师也跟着你胡闹。”身后突然传来上官子卿的质问声,他果然越来越肆无忌惮,连宫人的传报都省了。
三年前,发迹于西山的贼寇规模越趋越大,皇甫劲几年下来都未能剿灭叛党,于是萧白也被派去剿贼,宫中的守备再次落入上官子卿手中。当然,贼寇的势力壮大,多少也是她在背后操控着,目的在于阻止他攻伐他国,可因此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早就料到他会坚决反对,她淡淡地回道:“朕去祈福,怎是胡闹?”
上官子卿不悦地说道:“你为百姓祈福,为东旭国祈福,我自然答应,可是如今你却是为了一个男人祈福,岂不是荒谬至极?”
北宫青有些气堵:“你……像你这般无情无义之人,哪里懂得情为何物?设坛祈福,朕势在必行,明日朝堂之上,朕自会与众臣商议。”
“我倒要看看,谁敢答应?”上官子卿怀揣怒气,甩袖离开。
入夜后,清漪殿外渐趋宁静。外头残月如钩,星月暗淡。
枕下传来轻微的敲击之声,北宫青骤然醒来,急急地打开机关。
见到来人后,不由地有些失落。曾有多少个夜晚,她闻听着这熟悉的轻叩声,等待着爱人的到来,可如今他身陷重围,恶疾缠身,她何时才能救他出险地?
“这么不欢迎我吗?”皇甫野秋见她神色黯然,不由地调笑。
北宫青苦笑:“哪里。”
皇甫野秋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大哥让我来问你,究竟要如何行事?”
北宫青从枕下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圣旨,交到她手中,说道:“让他今夜依次光临各个大臣的家中,务必要胁他们明日在朝上统一口径。”
“没别的事了吧?”皇甫野秋收起圣旨后,就急欲离开。
北宫青感觉到她的疏离,不由地叫住她,问道:“野秋,为何自从北沧国分别后,你就对我十分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