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微微一愣,她的笑容如清风拂面,带着阵阵清香,不由地让人心醉。他定了定神,心情也跟着畅快起来,轻松笑道:“公主与传闻中很不相同。”
“哦?传闻如何形容我?”北宫青不问也知道个大概,但还是想从他口中得知他所了解的版本。
萧白迟疑了一下,说道:“总之与亲眼所见全然相反。”
北宫青飒然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大家怎么传我,我不在乎。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萧白赞成道:“公主所言甚是,凡是但求无愧于心,又何必在乎他人之言?”
“萧将军似乎深有感触?”对于他的出身,北宫青也稍稍从宫女口中了解了些,他是平民出身,能走到今日之地位,想来必是诸多艰辛。
萧白坦言道:“不瞒公主,末将乃是布衣出身,身份卑贱。初入官场之时,虽是武状元的头衔,却因着出身低微而遭尽他人白眼。直到有一日驰骋沙场,杀敌立功,凭着军功才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位,其中的冷暖辛酸,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萧白眼中的酸涩和感慨让她深有感触,她平生最佩服的就是白手起家、靠着自己一双手打天下之人,心中对他的好印象又增了几分,说道:“敢问一句,萧将军为官究竟为何?为名?为利?”
普天之下,大多数的为官之人,无非是为了名利二者。要收买他们,为名者以名诱之,为利者以利惑之,唯有名利皆不贪者最难收买。萧白手中握有军权,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对于她的复仇计划,无疑是一步极为关键的棋子。只是短短的相处后,觉得此人并非寻常之人,怕是名利亦难收买。
“萧白为官,只为守土卫国,让所有跟我一般的布衣百姓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他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继续追问道:“守土卫国?你守的是谁家的土,卫的又是谁家的国?”
“公主此言何意?”萧白微微蹙眉,直觉她的问话别有深意,心中隐隐生出警觉之心。
北宫青却是步步紧逼,追问道:“倘若东旭易主,你该如何?”
萧白想也不想道:“叛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北宫青心中喟叹,此人虽忠勇,却难以动其心志,怕是很难说服他背叛北宫墨吧,毕竟他一布衣出身的平民能得到今日的位置,也跟君主的赏识分不开。
“那倘若新主比如今的皇上更加爱惜百姓、体恤百姓呢?你的初衷不过是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罢了,那么谁来做皇帝又有何区别?”
萧白眼神一凛,厉声喝问道:“公主,你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来?”
北宫青挑眉轻笑,迈大了步子,走在了前头,说道:“你若跳不出这个思想的框框,你永远也成就不了名垂千古的一代名将。”
“名垂千古的一代名将……”萧白在后边注视着前方的白色身影,若有所思。
当北宫青回到灵毓宫时,北宫墨已等候在此多时,见到她进门,他面上阴沉,神情十分不悦。
“你去哪里了?”
他的话语冰冷,让她心里发砷,她努力稳定了下心神,回道:“我觉得闷,出去随便逛逛。皇兄什么时候来的?”
北宫墨依旧阴沉着脸,说道:“朕不是告诫过你,乖乖在宫里待着,不许出去惹事,你把朕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回道:“皇兄,我不过是去散散步,没惹事啊。”
北宫墨凑身到她跟前,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还说没惹事?皇后方才跟朕请旨,要为安乐侯求娶你,你说朕该不该答应?”
“安乐侯沐天生?”北宫青心中一惊,想不到他竟敢动她的心思,一时不慎脱口而出咒骂道,“这个王八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他的白日梦!”
“哈哈哈……”北宫墨突然大笑起来,眯着眼邪肆地盯视着她,说道,“朕还以为你真的改了性,这才是朕所认识的皇妹。”
北宫青心里咯噔一下,方才一时气愤竟暴露了本性,不知道他会不会起疑?她上前挽过他的手臂,摇晃着哀求道:“皇兄,求你,千万不要把我嫁给他。我宁愿一辈子待在皇宫里陪伴皇兄,也不要嫁给那个色鬼。”
“你真的愿意一辈子陪伴朕?”北宫墨黝黑的眼眸更添了一层深色,默默地注视着她,其间有种诉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流转。
为获取他的进一步信任,她应答道:“嗯,我曾经深爱过端木俊,可是他伤透了我的心,我已经对爱情不报任何希望。我现在无依无靠,舅舅虽然疼我,但北宫尘恨我入骨,我是不可能去投靠他的。我现在只剩下这里可以栖身,我又还能去哪里呢?”
“那李澈呢?你不是跟他好了吗?”北宫墨眼中仍带着一丝疑光,他没忘记那个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白衣男子,他虽然低调,但却格外地引人注目。
“他救过我的命,我只是感激他罢了,我根本不爱他。我心里只爱过一个男人,他就是端木俊,除了他,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怕他对李澈不利,她只能如此说,尽量撇清她和李澈之间的关系。
“好,以后就让朕来照顾你,我们兄妹俩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一簇火苗在北宫墨的眸中跳跃着,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带着占有的**。他已经失去了司徒嫣,那么就让她的女儿来取代她吧,他想得到的东西,谁也无法从他手中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