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休息时,祖孙俩坐在一起品茶。
品到一半,昭宁宫来人了。
“娘娘跟表姑娘担心今儿个会下雪,特命奴婢送伞过来。”
徐晋恍若未闻,捧着手炉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崔方礼命人收好东西,朝徐晋感慨道:“你娘打小就细心,你两个舅舅都是你娘帮忙照顾大的。”
他有四个孩子,淑妃是长女,也是他最疼的一个。说实话,孙女崔绾能由长女一手养大,比在自家养着他还放心,长媳谢氏虚荣势利,他不希望孙女长成她母亲那样。
提到舅舅,徐晋想起他在荆州任职的二舅舅了,沉思片刻道:“今年二舅一家也不回京吧?”
大舅平庸,二舅还是有真本事的,徐晋记得,二舅一家明年年底才会回来。
崔方礼果然点点头:“明年这时候吧,让他多历练一年。”
徐晋伸手去取茶碗,茶水刚泡好的,还有些烫,他轻轻吹了口气,想到亲弟弟的婚事。
二舅家里也有个表妹……
但那小子早就认定了身边这个。
只盼望这辈子因为他的刻意疏远,崔绾会真心喜欢上弟弟吧。
刚要喝茶,许嘉敲门而入,面带喜色道:“王爷,王妃担心一会儿下雪,派人送伞来了。”
徐晋听了,顿觉一股暖流从心口迅速朝全身涌去,无需喝茶暖和了。
崔方礼将外孙眼底嘴角的笑意看在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想想下午要做的事情,大方道:“看你高兴的,今天给你半日假,回府陪你媳妇去吧。”
旁人不知道徐晋有多喜欢傅家三姑娘,他可是知道的,臭小子当年求他帮忙提携傅宸梁通还一本正经地讲大道理给他听,敢情早就盯上人家姑娘了,还有这一年,徐晋几乎将所有能提前放他回去的理由都找遍了,所以刚刚一看就他嘴角的笑,崔方礼就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徐晋确实想早点回去的,难得外祖父善解人意,他当然不会拒绝,披上大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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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安排完人送伞后就躺到床上歇晌去了,身子越来越重,晚上睡得不舒服,白日里边越发困倦,没躺一会儿就睡着了。睡着睡着小腿一疼,傅容吸着气闭上眼睛,大声喊人:“梅香,快进来,我腿又抽筋了!”
梅香细心,这些按摩的事情她最拿手。
有人走了进来。
傅容面朝里侧躺着,也没有回头看,听到纱帐被人挑了起来,她微微抬起右腿:“就是这边。”
来人跪到床上,熟练地托住她腿,另一手去掰她大脚指头。
这双大手绝不是梅香的,却也是她无比熟悉的,傅容惊讶地睁开眼睛,扭头看他:“王爷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徐晋目光温柔,盯着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道:“你用伞勾我的魂,我当然回来了,好受点了吗?”
傅容等了会儿才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松手了:“不疼了,话说回来,王爷回来得还真是时候。”
徐晋改成盘腿坐着,继续给她捏腿,讨赏地解释道:“回来有两刻钟了吧,见你睡得香,我就没进来吵你,怎么样,现在还想睡吗?”
傅容望着他温柔体贴的脸庞,久久没有说话。
这半年,她变了很多,早已不是刚嫁进来的那个大美人了,她变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变成一个晚上会去好几趟恭房的女人,一个半夜突然会因为脚抽筋疼醒的女人。徐晋呢,他也变了,最初他看她时眼里更多是惊艳,是渴望,是尽情拥有她后的餍足,他的宠爱也更像是对她的美貌她的身体的奖赏。而当她怀孕后,当她变丑了,当她每隔几天才会纵容他慢慢享受一次时,徐晋反而对她更好。
夜里她想去恭房,徐晋扶她过去,她脚抽筋儿,只要徐晋在身边,都是他帮她,她担心身上长红纹每日都让梅香帮她按摩,徐晋回来早了,他便会将梅香赶出去,他亲自动手。
曾经傅容以为没有谁会比徐晏对她更好,可眼前的徐晋,他坏的时候比徐晏坏很多很多,好的时候,也远远将徐晏超了过去。给她剪脚指甲算什么,徐晋还挨个把她脚指头都舔了一遍呢。
想到那晚徐晋做的傻事,傅容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笑得狡黠,徐晋放下她腿,转到床里侧面朝她躺着,明明床上有两个枕头,他非要跟她挤一个,“笑什么呢?不怀好意。”
“王爷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怀好意了?”傅容嗔他,笑着去摸他举世无双的俊脸,像夸奖官哥儿那样夸他,“我是想起王爷对我的好了,因为感激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