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正是桓温的宝弓“大黄”!
一边有小校将随箱子送来的信笺呈给谢玄。
打开附上的信笺,谢玄才得知,原来谢安是从桓冲那里借来的这把弓。信上,谢安只说觉得战场上需要,所以向桓冲开了口,而桓冲虽有不舍,但碍于颜面,也只得把弓借了出来。但至于为什么他会觉得战场上需要这只弓,谢安却是只字未提。
谢玄、容楼二人面面相觑了良久,俱说不出话来。之后,谢玄率先打破沉默,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此时此刻,我已经搞不清楚指挥这次抗秦之战的人,是我谢玄,还是远在建康的安叔了。”
容楼既便还有疑惑,却也不得不赞道:“安公的神机,果然凡人难测啊!”
转头,他瞧了眼身后黑压压的天幕下那片几乎望不到边的,坚如磐石的北府军营帐,脑海里不知怎的,浮现出谢安坐在楼台之间,不动声色地饮茶的形象,原本有些不安的心在此时安定了下来。
容楼道:“在苻坚百万大军压境的危急时刻,能稳住晋朝上至王公权贵,下至贩夫走卒的心,令所有人合力一处,全力抗秦的人。。。。。。,纵然天下之大,也只有安公一人才能做到。试想,如果后方稳不住,我们在前面还怎么打?所以,这抗秦的战场,最少有一半是在安公那里。”
谢玄听言,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天还没亮,宇文保便急匆匆地跑去了容楼的营帐,向他求助。
原来昨天夜里,宇文贺莫名奇妙地失踪了,宇文保发现后,把整个军营都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心里猜测大概是女儿自做主张,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容楼虽然很想帮他找到宇文贺,但顾及眼下正是大战前的紧要关头,实在分身乏术,无计可施,也只能对宇文保好言安慰,同时心里免不了埋怨宇文贺的不知轻重,居然选在这个时候搞事情。谢玄的大军是懈怠不得的,所以也绝不可能停下来等宇文贺。
天亮后,全军整装完毕,就依计划继续往寿阳进发了。
一路全力挺进,谢玄一直把部队推进到了寿阳城前,与淝水相依的八公山下。而苻坚的大军果然已沿着淝水西岸驻扎,让谢玄的北府军没有任何抢滩登陆,发动强攻的机会。相应的,谢玄也沿淝水东岸布下阵式,同样绝不让秦军有跨河攻击之隙。谢玄在东,苻坚在西,相隔的仅仅是一条淝水。秦、晋两军隔水相对,虎视眈眈,就只差一个开战的契机了。
苻坚因为刚刚折损了大将梁成,心中对晋军的评价提高了不少,也有了几分警惕,是以并不着急开战。他此刻端坐车上,隔着淝水,望见谢玄的北府军盔明甲亮,队伍整齐,显是平时训练有素,军纪严明,先前自大的情绪中,不知不觉地浸入了几分畏惧,再不敢象原来一样小视晋军了。
一时间,双方军队呈现出胶着、相持的状态。
可是,苻坚拖得起,谢玄却拖不起。苻坚有秦国最强大的“凉州军”作为后援,而谢玄却没可能再去指望桓冲的“荆州军”,因为他们已被姚苌的“蜀汉军团”所钳制。
这之前,谢玄曾不惜在兵力缺乏的情形下,仍然派遣出一些部队绕道远行,佯作要切断苻坚大军身后的补给线,意图从心里上给苻坚施压,引诱苻坚冒险过河来同他决战。但是,苻坚却驻兵对岸,并不上当。这样一来,谢玄空有满身的力气,一脑的策略却无从下手,十分苦恼。
这样又过了几日。
这一日,莫名奇妙失踪多时的宇文贺居然又莫名奇妙地回到了北府军中。
她不但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人竟然是温小七
--真宗门门主温小七。
--谢玄一瞧见就忍不住有些头痛的温小七。
看见眼前如花赛玉般的姑娘,谢玄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道:“你不会又是来要我的脑袋的吧?”
温小七笑而不答。
宇文贺噗哧一笑,道:“你整日里威风得不得了,还有谁敢要你的脑袋哟。”
谢玄想了想,又道:“若不是为了脑袋,想必是为了‘失魂琴’了?”
宇文贺更笑得花枝乱颤。
容楼也十分不解,上前一步,问贺文贺,道:“你此次偷偷离营就是要去找她?”
宇文贺见少主人问起,这才止住笑,点头,正色道:“我特意去找小七来,就是为了要帮谢将军一个大忙。你们还不赶紧先谢谢我?”
谢玄似笑非笑道:“哦,帮我一个大忙?如何帮?”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温小七盈盈一笑道:“你的烦恼我听阿贺说了,我们真言门一直擅长从水路来往于南、北两地,是以门中多的就是水上的好把式,尤其有一项绝活,倒是正好能帮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