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狗咬的画面,真的太恐怖了。我一度以为,我真的会死在一条狗的嘴里。
焦峰将我的右脚踝放在茶几上:“你别动。”
我就势看过去,那狗牙口好,一整排血淋淋的口子。我稍微一动,痛到极致没什么感觉!我不会残废了吧?
内心甚是惶恐,我真的很想给林辰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来这陪着我。
焦峰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手里拿着医药箱。
“我……你……”我舌头打颤。
他解释:“这里离小诊所也远,你被旺财咬得不轻,需要处理下。”
“……谢谢你,焦先生。”虽然我打心眼里不相信焦峰的技术,但我还是要感谢他。
处理伤口,除了疼痛、汗水和血水,还有什么?
其实我都在焦峰面前大哭长嚎了,在他替我处理伤口时,在灯光堂皇的房间内,我突然觉得羞愧。我使劲咬着牙,不再一点痛就咬牙。
不知道是药效作用还是我的精神状态恢复过来,我感觉没那么痛的。我对血淋淋的场景还是发怵,想到还是自己的血,我就打量焦峰的居处。
焦峰的居处很简洁,也很老旧,什么摆设都像是上年代的。
“好了。”焦峰回答。
我缓口气,看向我的脚踝,被包扎起来了:“谢谢你,焦先生。”
他按着之前的摆放,将有用的医务用品仔细放回医药箱。
“焦先生,你不仅会教书,还会救人?”
“会点皮毛,”焦峰眼皮不抬,专心收拾,“孩子们有时候也会有紧急情况,我能救好,或者做些及时的处理,没什么坏处。”
我趁热打铁:“焦先生,您就接受我们的采访吧。我保证,您不要的内容,我们绝对不刊登。你想,可能会有人假模假样地找上门来说要跟你一样,可也有更多的人因你感染,对孩子对社会,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呢。我真的很佩服你,我遇到狗只会被咬,你可以救我;同样,我自己受了伤或者是亲人受了伤,只会慌乱,但你也可以救……”
焦峰拎起医药箱:“你走吧。”
冷冰冰的态度,显然我天花乱坠的温情攻势没有起任何作用。
“焦先生,您就答应我吧!”我身子后扭,追着焦峰的身影。
焦峰将医药箱放好,又走到我面前。他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要睡了,我不会送你。旺财到底有没有走,我也不确定,你最好联系你的家人来接你。”
我扮可怜,“我要是……在C市没有家人呢?”
“那我也不会送你。”焦峰回答,“你这丫头目的不纯,我接你进来是因为你受伤了。现在你没有危险了,别逼我赶你走。”
“焦先生,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诚恳求,“我也很想,我们杂志报道您这样有力量的人。”
我始终觉得,做杂志需要有核心理念支撑着。
他退后两三步,打开门:“请便。”
我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再死皮赖脸缠着。何况我看着他总像面对我爸,更没有死缠烂打的想法了。当然,今晚不行,明天、后天,我还可以想办法,我不会这么快放弃的。
“好,焦先生我走,但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我说话间,双手帮助右腿归位。
我艰难站起,右脚现在可以使力,但是很痛。我走得特别艰难,而且一直扶着墙走,准确地说,是挪动。焦峰就这么看着,也不搀扶我。
我想他也不是心冷,应该是觉得,他心一软,我又会没完没了地要求。
等我走出门后,焦峰关上门,没再多说。
我倚着门,想到焦峰的话,顿时觉得夜沉沉,四周凉飕飕、阴森森。我怕旺财,或者另外一个旺财突然从昏暗的巷子里蹿出来咬我。我这右脚不利索了,左脚也要贡献?
越想越害怕,我蹲坐在门口,想着两边的栅栏可以给我庇护。我又仔细瞧了眼我伤口,摸了摸,确认没有血渗出来。以我看来,血腥味是会引狗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