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远一愣,道:“这是去哪儿?”
何大奶奶冷冷道:“婆婆发话了,说我们徐家人是丧门星,要把我们赶出去,也不用赶,我们自己走。”话音一落,徐景焕脸色便沉了下来,把徐妙筠拉到自己身边,轻声道:“谁说你是丧门星?”
他声音虽轻,却寒气冷冽,饶是何文远也不禁心内暗惊,忙道:“这都是误会……”
徐景焕打断他的话,道:“在下也知道寄住在贵府十分冒昧打扰,若不是看着姑母的面子,我们也不会没脸没皮的硬贴上来,如今既遭人嫌弃,也罢,还是早些搬出去干净。”拉着徐妙筠要走。
何大奶奶抹着眼泪道:“景焕等等,我和你们一起走,既容不下你们,就是容不下我,我还呆着做什么。”
何承嗣急的去拉:“你就别添乱了,快劝劝景焕,都是自家人,生分了可不好。”
何秉书也忐忑不安的抓住了何大奶奶的袖子:“娘,您去哪儿,我也跟着去。”
徐景焕才不理会呢,拉着徐妙筠径直往外走,何大奶奶要走,却被何秉书拉着,两相为难,竟大哭起来。
徐妙筠小跑着跟上哥哥的步子,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咱们闹僵了,姑母不好做人。”
徐景焕强自按耐住心中的怒气,沉声道:“筠儿放心,哥哥绝不会叫你受委屈,也不会叫姑母吃亏,我先把你送回去,再来接姑母。”
董子澄在旁边跟着,他是外人,不好插嘴,只得道:“不然我把妙筠妹妹送回去吧,左右我也知道路,门口就停着我的马车呢。”
董子澄到京城后为了出行方便,便大手笔的买了一辆马车,素日停在附近的客栈,用的时候叫人去拉,十分方便。
徐景焕刚才也是被怒气冲了头,如今冷静下来一想,把姑母丢下面对这个烂摊子着实不像话,便点点头,道:“那我就把筠儿交给你了,我去去就来。”
徐景焕中了会元,本该是欢天喜地该庆祝的日子,却被这样的糟心事搅了,何文远看着伤心欲绝的儿媳妇,再看看堂内的始作俑者何太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竟撅了过去。
大家又是一番忙乱,把何文远抬进了屋子歇下,何大奶奶此时恨极了何太太,也不搭理,径自回了院子收拾东西要走,何秉书急的跟在后头劝,何大奶奶怒视着他:“你虽然姓何,却是我生的,如今我是要走的,你要留下便留下,我以后权当没你这个儿子。”
竟是狠下心来。
何秉书无法,硬着头皮道:“娘别生气,我跟你走不成吗?只是祖父晕倒了,总得先请个大夫,若是祖父有个三长两短,娘和我岂不都成了不孝之人?”
要是平日里,何大奶奶也许会犹豫,可今日看着何太太破口大骂,满心满眼的厌恶,何大奶奶是彻底心寒了,何音没本事,没入了李茂文的眼,凭什么说是妙筠的错?
要是换成什么公主郡主大家闺秀,何太太敢这么放肆?
不过是看着徐家尚未起复,无官无爵,没有权势罢了,当初徐家未倒,为了娶她这个儿媳妇,何太太在徐老太太跟前还不是巴儿狗似的殷勤?
何大奶奶越想越气,连包袱也不收拾了,一叠声的叫人去套马车,何秉书也不敢劝,一边应承着一边打发人去看何文远。
何大奶奶要走,迎面撞上徐景焕,姑侄两个对视一眼,也没多话,一起坐车出了何家大宅,何秉书拦也拦不住,只得作罢。
另一边,何文远悠悠转醒,他本是怒气攻心,倒也没什么大碍,醒来后不见何大奶奶,便知何大奶奶是铁了心要走,不由得失望,看见何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何太太当着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也把屋里的人都打懵了,何文远怒道:“蠢妇!将来何家都要败在你手里!”
何太太回过神来了,又是羞臊又是气,撒泼哭闹起来:“何文远,我跟着你吃苦受累,为你生儿育女,你如今为了两个外人打我,我还要什么脸面!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媳妇走了,何承嗣是最垂头丧气的那个,见何太太哭闹也没有上前安慰,他也觉得何太太有些过分,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挑在徐景焕中会元的时候发作。
徐景焕被点为会元原也没什么,偏偏前阵子冯逸荃又上赶着巴结徐妙筠,为了什么大家一眼就看得出来,不过是在徐景焕跟前卖个好。
冯逸荃可是皇上的宠臣,最明白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