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大街上静悄悄的,只有得得的马蹄声,徐妙筠脸上还挂着笑容,安成郡王瞧着也高兴起来:“外祖母很是喜欢你呢。”
徐妙筠刚想说什么,马车便停了下来,安成郡王一怔,给了徐妙筠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下了马车,不一会便和人寒暄起来,因说话声音很轻,徐妙筠倒也没听见说什么,不一会安成郡王便回来了,笑着解释:“是堂叔,他是瑞王世子。”
徐妙筠点头:“我知道,瑞王便是皇上的胞兄。”
安成郡王点头:“瑞王爷是个难得的清闲人,素日里除了养花喂鸟,旁的事一概不问,倒是这位世子皇叔,十分能干,他的儿子和我平辈,是安濯郡王,不过年纪还小,皇祖父喜爱极了,一个月倒有大半个月住在宫里。”
徐妙筠没做声,却是想起了哥哥曾和自己说过的,瑞王是皇上的胞兄,也是先皇的嫡长子,按说皇位该由他继承的,可瑞王五岁的时候,为了保护皇上从假山上摔下来,成了跛子。
一个跛子自然不能继承皇位,因此皇上继承了大统,也是因为跛脚的缘故,瑞王爷迟迟没有成婚,直到瑞王爷二十三岁,太后才做主把自己的娘家侄女许给了瑞王,生下了瑞王世子东瑜。
也是因为这样,太后和皇上对瑞王都十分愧疚,也对东瑜世子十分宠爱,对东瑜世子的儿子也十分宠爱,虽说是有意补偿,可也只是补偿而已,毕竟这瑞王因为身体的缺陷是不能继承了皇位的。
徐妙筠不说话,落在安成郡王眼里就成了自己话多,因此也讪讪的没有开口,对面的小姑娘眉眼精致,乖巧中带着一丝伶俐,按说安成郡王常在宫中行走,美人儿见得也多了,可第一次见徐妙筠的时候,还是有种惊艳的感觉。
无关样貌,是徐妙筠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吸引了她,她并不像大家闺秀那样循规蹈矩,也不像天之骄女一向行为肆意,她懂得善解人意,也有活泼淘气的时候,那种感觉让人无法言明,却给安成郡王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两个人一路沉默回了康王府,徐景焕还在康王妃的院子里等着,虽然没说什么,可眉眼间难掩焦虑,徐妙筠有些内疚,拉着徐景焕的手不说话,康王妃笑着打圆场:“时候也不早了,明儿还各自有事,快回去歇息吧。”
徐景焕虽然没说什么,可徐妙筠却自觉地没有再这样过,唐囡囡和泰宁几次挑唆着出去玩也都坚决拒绝了,就这样到了月底,徐妙筠错过了月底的考试,因为有信儿说徐老太太一行人正好那天到,徐景焕亲自去通州码头接的,徐妙筠却和何大奶奶一起在徐家老宅等候。
算起来有半年没见徐老太太了,徐妙筠心里很是想念,不过等了一上午,倒像是过了一年似的觉得漫长,何大奶奶倒是镇定些,还叫人预备了新鲜的鲥鱼。
一直过了午饭的点儿,到了半下午,徐老太太诸人的车队才到家,徐妙筠看到面有疲色的徐老太太,眼里涌出了泪水,扑上去叫了声“祖母”。
徐老太太揽着徐妙筠也是又笑又掉眼泪,大太太和徐沛凝徐静含在旁边笑着劝:“既然团聚了,该高兴才是啊。”
徐妙筠又扑到大太太怀里撒娇,又和两个姐姐笑闹一番,徐大老爷和徐润安在一旁笑着看着,也极为高兴。
徐景焕笑道:“房舍俱是准备好的,祖母伯父伯母一路奔波,快歇歇吧。”
徐妙筠连连点头:“祖母的屋子是我和姑母一起布置的,照着在杭州的屋子,一点也没有变动。”
徐老太太被女儿儿子儿媳簇拥着到了后院看房子,大老爷和大太太住在了正院,徐老太太住在了后花园,又清静,房舍也宽敞,徐家三姐妹则住在徐老太太的院子后面,一溜三间小院子紧挨着,走动十分方便,徐景焕和徐润安住在了外院。
亲人久别重逢,就是徐老太太这样上了年纪的人,虽然觉得累,可还是不愿意去休息,拉着徐景焕和徐妙筠事无巨细的问了个清楚,大家挤在一间屋子里,只觉得亲热。
不管是徐景焕还是徐妙筠,有长辈在跟前,说话声音都无形中高了几分,觉得有了底气,因为当着何大奶奶,徐景焕并没有提和何家的不愉快,只说自己会尽快辞别康王府,搬回徐家。
徐老太太笑吟吟道:“康王爷康王妃照顾你们这些日子,于情于理咱们都该好好谢谢,大媳妇你备好谢礼,和老大亲自去走一趟,总要全了礼节。”徐大老爷应了。
何大奶奶是吃过了晚饭才回去的,徐老太太这才叫了徐景焕和徐大老爷祖孙母子三人说了何家的事,徐景焕有些惭愧:“也怨景焕没本事,不能替姑母出气。”
徐老太太叹气:“你也尽力了,你毕竟是晚辈,何文远不会来道歉的,也到底是人家的儿媳妇,又生了儿子,只要何承嗣对你姑母好,我也不求什么了,何家这门亲,逢年过节的走动着也就罢了,别的也不多求。”
徐大老爷道:“话虽如此,可我还是去一趟好,也叫何家人瞧瞧咱们徐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徐老太太没做声,可也没反对。
第二日一早,徐大老爷和大太太便带着礼物亲自上门道谢,康王妃对大太太十分客气,笑道:“我没有女儿,有妙筠在我身边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