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让抱着她,轻轻抚慰着,心里也有些吃醋,毕竟人家兄妹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感情,即便自己如今是她的夫君,还生了孩子,也是无法取代的。
腊月初十是泰宁大婚的日子,从腊八开始宫里上下边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徐妙筠又要忙着过年的事,又要忙着婚礼的事,团团转,只有吃饭休息的时候才能得空抱一会效贤。
效贤被裹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貂皮小帽,宫里他最大,谁也不敢委屈了他,只是长时间不见徐妙筠便要哭,圆滚滚的一只,手都伸不直,哭着要徐妙筠,徐妙筠心疼的不得了,把他抱在怀里哄着,这才慢慢好了,一撒手,又要哭,徐妙筠只得一边抱他,一边听人回事,半天下来手便酸了。
晚上伯让给她揉手臂,看着一旁睡得正熟的效贤,又是气又是无奈:“我小时候也是奶娘抱大的,可没跟他似的这么娇气,他要哭,让他哭去。”
徐妙筠道:“我可舍不得,我儿子和我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怜爱的碰了碰效贤的小手,他睡觉的时候脱了外面的大衣裳,只穿了贴身的小衣服,越发的跟小兽一样,依着徐妙筠睡得十分香甜,徐妙筠搂着儿子,把伯让撇到了一边,伯让无奈的看着母子俩,大手一捞把两个人搂在怀里,这才沉沉睡去。
谁知道伯让没想起来给效贤把尿,结果效贤一泡尿尿到床上,大半夜的,伯让黑着脸起来让宫女们换被换褥子,偏偏始作俑者还哭得伤心,徐妙筠穿着寝衣抱着他在地上来回的走着哄着。
伯让忍着气给她披上大氅:“还是叫奶娘抱走吧。”徐妙筠眼巴巴瞧着他,眼圈居然红了:“我想抱着他。”伯让十分无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等哄了效贤睡下,徐妙筠便依到了伯让怀里:“你别生气了,我出生的时候爹进了大狱,娘也没心思抱我,我都不知道被爹娘抱在怀里是个什么滋味,我不想效贤跟我一样,我……”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伯让叹气,将人紧紧搂住,又给她擦眼泪:“以后我抱着你,别哭了。”
徐妙筠点点头,哽咽道:“我就是想在他小时候多疼他一回,以后大了你再怎么管我都不说话不行么?”
伯让越发心疼,道:“都听你的便是,母后也说养儿方知父母恩,也说咱们亲自养大好,以后都叫你抱着如何?”徐妙筠使劲点点头,这才止住了哭声。
从此以后效贤在徐妙筠跟前的时候倒是多了,倒是冷落了伯让,幸而在伯让的坚持下,效贤没有每日跟着徐妙筠睡,不然后来的弟弟妹妹也就没有了。
一转眼到了腊月初九,泰宁的嫁妆要一路送到公主府去安置,浩浩荡荡的从宫门抬出去,绕城一圈再进公主府,满京城都在羡慕泰宁公主的嫁妆丰厚,王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打赏的红封一个接着一个撒出去,别提多热闹了。
第二日一大早,徐妙筠便早起去了泰宁居住的宫殿,看着一群宫嬷嬷围着她转,梳妆打扮,太皇太后在旁边瞧着又是高兴又抹眼泪的。
公主身份虽然尊贵,可出嫁所遵循的礼仪也和民间没什么不同,除了辞谢长辈外,还要在宫里拜祭天地合祖宗,等这个仪式结束,王晋来迎亲的队伍也到了,泰宁便坐上了花轿,一路往公主府去。
宫里的热闹也止于此,大家都去公主府喝喜酒凑热闹了,徐妙筠身为皇后自然不可能也去,只能派女官代替自己观礼和祝贺。
伯让也成了闲下来的那个。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冬日
他思来想去,便换了便装去了瑞王府,瑞王妃带着左氏并东瑜去公主府喝喜酒了,瑞王爷却因为上了年纪没有出门,得知伯让来了起身亲自迎了出来,伯让忙上前将他扶住,道:“伯祖父,我不是外人,您何必这么多礼。”
瑞王爷笑道:“礼不可废啊。”他拄着拐,走路十分费劲,伯让也不着急,在一旁扶着他,慢悠悠的在院子里逛起来。
瑞王爷小时候也是被当做继承人一样培养的,读书骑射都请了名师教导,如若不是那一次意外,只怕这皇位还轮不到伯让,可有时候造化便是如此弄人。
瑞王爷年轻的时候还怨恨过,纠结过,觉得自己可怜,可如今上了年纪,子孙俱全,安享晚年,再想想儿子自相残杀,自己被气死的先帝,又觉得可怜的是先帝,而对伯让这个晚辈,他也多了几分从容和释怀。
两个人先说了一几句泰宁公主出嫁的事,又把话题转到了朝堂之事上,瑞王爷也知道徐景焕打算外放的事,给了个很中肯的评价:“徐景焕是一把刀,闲置久了便会生锈,让他外放,也是一种磨练,等四五十岁,便可成为朝中肱骨之臣,独当一面,有时候,苦难比任何东西都能让人学会成长。”
伯让笑道:“原先我还有些犹豫,如今听您这番话,才算是放下心来,也是我太年轻,没有经验,有时候做事难免战战兢兢,以后还请伯祖父多多提点我才是。”
瑞王爷笑道:“若是换了旁人,这个话我不一定敢说,既然是你,我也就不避讳了,你刚刚登基。该学的该做的东西有很多,却不是现在,如今最要紧的是稳住朝堂的局势。既重用老臣,也要启用一批新人。让这两辈人相处着,摩擦着,你从中调和,等到朝中大臣上下一体的时候,你再出去走走,微服访查一番,体察民情。这才说做实事的话,我知道你如今无所事事,心里有些不安,可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要沉住气才是。”
伯让感激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只是朝中局势复杂,一时半刻也理不清,也只好慢慢来了。”
瑞王爷笑道:“有一句话叫治大国如烹小鲜。有些事情你要把握好分寸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