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筠有些惊讶:“这么快。”
伯让点头:“如今翰林院都说。自己好不如生的好,生的好不如娶得好,风气大不如前,你哥哥也说最好能冷一冷,可若是贬谪。冯阁老脸上肯定过不去。”
徐妙筠道:“那贺澜生当不当得起呢?”
伯让含蓄道“为人不是十分稳重,他刚进工部便请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喝酒,不是看着冯阁老的面子,谁去?偏偏都去了,又请了唱小曲的,花天酒地的,反正人缘是不错。”
徐妙筠气愤道:“他花天酒地,用的不都是贞贞的钱?看来囡囡说的不错,贺澜生真不是个好东西。”
伯让道:“可冯阁老和冯姑娘没说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也管不着,我想着与其这样,不如外放两年,历练历练,权当是给冯阁老面子了,也能趁机冷一冷,若是三年任期满了回来,稳重些了再予以重任也不晚。”
徐妙筠点头称是,道:“看来我得把贞贞叫进宫来好好说说,不然她若是误会了可就不美了。”
可冯贞贞并没有想象中满脸新婚的甜蜜,反而憔悴了许多,徐妙筠拉着她的手十分吃惊:“你这是怎么了?”
冯贞贞被她瞧着,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却不说为什么,徐妙筠猜测道:“是不是贺澜生对你不好?”
冯贞贞摇头,徐妙筠松了口气,想也不可能,贺澜生可是要靠着冯阁老升迁的,可看冯贞贞的样子肯定是有隐情,屏退了人再三的问了,冯贞贞这才道:“嫁人和我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自打成了亲,他便不如成亲前似得关切体贴,虽然多有甜言蜜语,可必定有事相求,让我出面和爹爹说,帮他托关系找人,不想在翰林院,爹爹看着我,把他弄进了工部,他做了没两日便说工部多是闲着,要进吏部,爹爹说他没个定性,可他面上恭恭敬敬的,回来便对我冷言冷语,说我不替他筹谋,不贤惠,我真是委屈……”
徐妙筠气急了:“哪里有这样的人,人家有的在翰林院熬了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连升几级,他反倒越发胃口大了,不理他又如何,他敢打你骂你?”
冯贞贞摇头:“这倒不至于,相反,他对我越好,我越觉得他是看中了我爹爹的权势才如此的,他嘴甜会说话,祖母和娘都喜欢,可背地里只有我知道他本性如何,有时候去喝酒,满身酒气脂粉气回来,我一说他便说我不贤惠,说这是应酬,逢场作戏罢了,又百般的讨好,做小伏低的样子,让我都看不下去了,他还……”
冯贞贞捂着嘴没往下说,可眼泪却扑簌扑簌落了下来,徐妙筠心疼极了,替她擦眼泪,却发现她脖子上有几点红痕,十分惊讶,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张口结舌道:“这么显眼的地方,他就不知道注意一下么?”
冯贞贞哭的越发厉害:“他说就是给别人看的,让人家知道我们夫妻恩爱……”
徐妙筠气的直骂贺澜生不是东西,冯贞贞的委屈一直忍耐着没说,怕祖母和父母担心,就是唐囡囡出嫁她去贺喜,也没敢露出半分,也是怕唐囡囡嘲笑她。对着徐妙筠,这才没忍住,说一句。下头的便藏不住了,冯贞贞想起出嫁以后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十分伤心,又是恨贺澜生,又是恨自己识人不清。
徐妙筠瞧她哭得伤心,也要跟着哭了,可冯贞贞却强忍了眼泪道:“你哭什么,仔细肚子里的孩子。”
徐妙筠抽了抽鼻子,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冯贞贞道:“爹爹和我说了。说皇上对冯家仍旧看顾,想让他外放两年历练历练,我觉得也好,出去了便要靠自己了。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过日子。”
徐妙筠十分不舍:“那你不也要跟着去?那得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冯贞贞道:“又不是一辈子见不到了,左不过三四年的功夫。”
徐妙筠也就罢了,想起冯贞贞却替她伤心,替她不值,可已经嫁了。还能怎么办呢?
贺澜生外放的事冯阁老没告诉他,冯贞贞也没说,都怕他不愿意闹腾起来,这毕竟是皇上的意思,难道要把皇上得罪了?更何况皇上也是一番好意。
可没等贺澜生调令下来。终究是出了幺蛾子。
那是进了六月没几天,下了两场雨,天气有些闷热,冯贞贞正在家里看针线房送来的夏衣,便听贺澜生的小厮回来传话,说贺澜生和客栈和人私会被人捉奸在床,正闹着呢。
冯贞贞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着急忙慌的就往那儿赶,可还没到地方就遇到了徐景焕,徐景焕显然也是知情的,安慰冯贞贞,说她不适合出面,让她回家等消息,冯贞贞眼泪便落了下来:“这件事就托付给徐二哥了。”
等徐景焕走了才想起来,这事怎么会和徐景焕有关系。
事情是这样的,秦萱不甘心嫁给肃青,想着家境殷实的沈望秋,想着若是自己和沈望秋有个什么,这门亲事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