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静宜到没有自怨自艾,道:“如今我有茂哥儿傍身,也算站稳脚跟了,即便没有,也没什么。”
晏三太太皱眉道:“若是他外头养了个人,我看你还这么说?他如今可是国舅爷。即便他不想,也多的人想贴上去,你不能不上心。”
晏静宜垂了头不说话,待到晏家酒席散尽。徐景焕也喝得有些醺醺然了,晏静宜端了醒酒汤亲自服侍他,徐景焕却下意识的避开了,踉跄着说去书房,晏静宜呆呆做了半响。终于哭出声来。
第二日吃过午饭,晏静宜却跟没事人似的去书房和徐景焕说话:“二妹妹的好日子快到了,我挑了些东西做贺礼,夫君瞧瞧可还有需要添上的?”
徐景焕昨天喝醉了酒,今天一大早又去上朝。和礼部几个老前辈扯皮,好容易脱身,和魏涯一起去张飒家蹭饭,又碰上张家大夫人发作张飒的妻子岳氏,内宅不宁,徐景焕和魏涯也就识相的告辞了,一直闹到现在,连热汤热饭还没吃上呢。
见晏静宜来问这个,徐景焕接过礼单子瞧了,道:“你准备的很是齐整,倒是不需要添了。”
晏静宜见他按着太阳穴,十分难受的样子,关心道:“可是朝中有什么大事叫夫君烦忧?”
徐景焕顿了顿,本来不打算说的,可是看着晏静宜面上的关怀之色,还是说了:“妙筠快要生了,皇上的意思是不管是男是女,毕竟是第一个孩子,要好好热闹热闹,若是嫡长子,满月便封为太子,若是嫡长女,满月便封为承德公主,礼部的人觉得为时过早,让我去劝皇上,还说皇上已经出了孝期,按着规矩该选几个妃嫔充实后宫了,让我提这件事。”
晏静宜好奇道:“他们为何不提?”
徐景焕苦笑:“上次礼部的孙大人提了一句选嫔妃的事,结果皇上好几日没给他好脸色看,谁都不想触这个霉头,但凡和这个有关的吗,都叫我去说。”
晏静宜也蹙了眉头:“他们这不是欺负人么,夫君去说,皇上难道就高兴了?”
徐景焕道:“话虽如此,可谁叫我是皇后娘娘的哥哥呢。”
晏静宜不说话了,晏三老爷在官场上也混了十几年,晏静宜耳濡目染,也有几分了解,官场上的这些人,既希望青史留名,又怕惹恼了皇上一命呜呼。
如今礼部商议的是和皇后娘娘有关的事,便都撺掇着徐景焕去说,反正好不好都是徐景焕担责任,徐景焕若是应了,那便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若是不应,那便是失了为人臣子的本分,也两难着呢。
晏静宜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徐景焕的不容易,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不可察觉的敬服与谅解。
就如徐景焕所说,如今朝中大臣人人关心的便是徐妙筠的肚子和伯让所下的那道圣旨,先是生男生女的问题,若是生下男孩,那也就罢了,嫡长子的身份妥妥的。
若是女孩,那朝中大臣不可避免的要进言请伯让充实后宫,繁衍子嗣,可照着伯让对徐妙筠的那个宠爱劲儿,怎么可能答应,到时候又是一番为难。
再说封号的问题,生儿子封太子,这固然是无可厚非的,可若是生了女儿 封为承德公主,那便很有问题了,一般公主的封号都是出嫁时再赐予的,即便是因为特别宠爱,一出生就给了封号,比如泰宁公主,可也不能用承德这个封号,毕竟承德是皇上日常处理政务的承德殿的名字,若是给这么个封号,显然是无比尊贵的,即便是嫡长女,这也太过了些。
可孩子一日不出生,不知道男女,一日便没个定论,谁敢贸然进言得罪皇上?
凡事又不能都推给徐景焕,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这关系到徐家的利益。
外头的闲言碎语伯让一句都没叫徐妙筠知道,徐妙筠依旧乐呵呵的养胎,给芙蓉郡主张罗嫁妆。因为这事,倒是和廉王妃亲近不少,而且郑太皇太妃也对徐妙筠赞不绝口。
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先是山东传来信儿,说唐囡囡有了身孕。随即便是苏家来报信,说徐沛凝有了身孕,徐家顿时欢腾一片,徐大太太连连感谢佛祖,徐沛凝有孕,她也就把一颗心放下了。
徐妙筠也十分高兴,又赶上徐静含出嫁。如今徐家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本来因为过了中秋而慢慢凉爽下来的天气又重新热烈起来。
徐妙筠挺着大肚子,拖着笨重的身子。注定是不可能参与这个热闹了,只能听派出去探消息的小太监流水似得传话:“薛家来迎亲的花轿上用金线绣了一百零八种花,一眼望过去金灿灿的,大家都说,谁出嫁能坐一坐这样的花轿。也算没白活了。”
“薛家命人抬了箩筐东南西北的去撒钱,谁道贺一声便得一份赏钱,这可是哪家也没有过的大手笔。”
“薛公子去接新娘子,开门的红包一出手便是十个,一个红包里有二百两银票。”
“薛家迎亲的鞭炮响了一路。红纸落了厚厚的一层,大家一看里面居然夹杂着铜板,原来是把铜钱串在鞭炮上,一炸开钱也散开了,真真成了散财童子。”
……
徐妙筠听了笑的眉眼弯弯,徐静含天生丽质,倾城国色,就该得到如斯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