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逸荃道:“到底是寄人篱下,住得久了,别人也会说闲话,还是快点把她接回来吧。”
冯大奶奶又想起贺澜生的事,忍不住抹眼泪:“都是我识人不清,这才叫贞贞嫁错了人,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冯逸荃道:“幸而贞贞还被皇后娘娘记挂着,前两日还特意叫皇上问我贞贞回不回来过年。”
冯大奶奶吃惊道:“娘娘让皇上问你?”
冯逸荃苦笑:“可不是,皇上倒是不放在心上,一副被美人驱使甘之如饴的样子,还说等风头过去了,再给贞贞说一户好人家。”
冯大奶奶道:“阿弥陀佛,皇后娘娘看来所言不虚,还真是得宠。如今又有太子傍身,哪个惹得起。”
冯逸荃道:“若是换了旁人,早就不知道姓名了。偏生徐景焕识相的很,说了外放。已经定下了,等明年开春便外放到山西那边去。”
冯大奶奶咋舌:“好好地国舅爷不做,跑出去做什么?”
冯逸荃道:“徐家也懂得水满则溢的道理,宫里有皇后娘娘在,徐家即便外放一个徐景焕也不会有人招惹的,拿得起富贵容易,放得下富贵难。徐家定会长盛不衰。”
冯大奶奶明白丈夫的意思,这样的徐家自然是冯家要竭力交好的,本来因为贞贞的缘故,两家关系就不错。如今更要亲密些才好,遂道:“徐家的二姑奶奶嫁到了薛家去,薛家是皇商出身,平常没人瞧得起,如今听说她要置宴。到时候我去帮衬着些。”
冯逸荃点点头,这才不说话了。
徐静含也在和徐沛凝说这件事:“是夫君的一个远房堂妹,瞧着乖巧伶俐的,性子又好,虽然家境贫寒些。可人品不错,夫君说趁着置宴的时候带出去给众位夫人瞧瞧,也好说亲事。”
徐沛凝道:“你可看准了,别又是个秦萱。”
徐静含笑道:“姐姐若不信,我哪天带来给你瞧瞧,真是不错,叫紫洲,才十四岁,也是个美人儿。”
徐沛凝笑道:“我这样你置宴你也没法子去,有空你带来我瞧瞧便是了。”徐静含应了,又去徐家请徐老太太也跟着赏光。
给徐静含做面子的事,徐老太太自然应下,除了谢芝兰,叫徐大太太和晏静宜也去,听说是给薛云昕的堂妹薛紫洲说亲事,就都想起了秦萱,心里不免叹气。
晏静宜私下告诉了徐景焕,徐景焕竟然是知道这件事的,道:“薛紫洲你不知道,她的祖父叫薛微,和薛云昕的祖父是堂兄弟,更是和祖父是同科,只可惜他老人家去世后,儿子不争气,渐渐败落了,日子过得也不好,不过他这个孙女听说是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很是知书达理,云昕已经和我说过了,只要不是奸邪之徒,帮一帮也无碍的。”
晏静宜应了,回头便预备了厚重的见面礼。
薛云昕家本在山东,为了让徐静含方便回娘家,便打算暂住京城,以后慢慢的再两边跑,因此置酒自然也是在京城的宅子,薛家不缺钱,薛云昕自然更舍得花钱,徐静含说一声要请客,上上下下便都忙碌起来。
可酒席好办,客人难请,要说薛家的身份也尴尬,薛家本是皇商,士农工商,商人最末,是最让人瞧不起的,可偏偏薛云昕又是皇上的连襟,薛太太徐静含又是皇后娘娘的姐姐。
若是下了帖子,一般人家还好说,像国公府侯爷府这样的就难办了,要是去,和商人来往,自甘下贱,失了身份,若是不去,拂了对方的面子,这以后见面也不好说话。
谢家唐家都是当成亲戚走动的,倒也不避讳,允国公杨家既不沾亲带故,也和徐静含关系不亲近,左右为难起来,徐静含还单独给曹姨娘下了帖子。
曹姨娘便看杨四奶奶的意思,杨四奶奶说去,她自然就跟着去,可就怕杨四奶奶说不去,她也不能去了,怕辜负了徐静含的好意,便把帖子给了杨敏之的妻子蒋氏,让她代去。
蒋氏说话行事都十分爽利,杨四奶奶对这个庶子媳妇几次打压,却都被她顶了回去,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弄得允国公老爷子几次三番发脾气,说杨四奶奶还不如一个晚辈懂事,再这样下去就把四房的事交给蒋氏来管,杨四奶奶这才消停下来。
这次接了帖子,蒋氏说要去,杨四奶奶便拦着:“和一个下贱的商人来往,你也不怕失了身份,不准去,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蒋氏含笑道:“不是看着薛家,而是看了薛太太的面子,她置酒,听说徐家上下都去,苏家,程家,谢家,唐家,冯家也都去,独咱们不去,瞧了也不成样子,况且是儿媳独去,断不会让婆婆丢脸。”
杨四奶奶哼道:“她徐静含也不过是个庶女罢了,若没有个好妹妹,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