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费老没空搭理城城。城城从涛涛家回来,他也就丢了几幅字帖给他,让周教授盯着他练。还让他每天画幅画,拿给他点评修改。
他自己全身心沉浸到图纸绘制中。
费老对于即将修建的新院子,有很多想法。他是一个精益求精、追求完美的人,图纸总是画了又改,改了又画……
直到建材和工人都到位,苏漪和肖义带着行李和俩儿子,暂住进严二家,让人把旧房子都拆了,费老的图纸还没成形。
肖义和苏漪在严家厨房做晚饭时,他跟苏漪说:“费老这动作也太慢了。一份四合院的图纸有什么难的,他也能画一个多月。工人都在等他,回头你催催他。人家施工队,还有别的生意要做呢。别耽误人家挣钱。”
“你不说,我也会的。其实之前我看过费老报废的图纸,我觉得画得很好。但他老人家就是不满意。他这人对别人挑剔,对自己更严苛。”
“对了,我今天在办公室接到一个来自京市的奇怪电话。”肖义说:“也不知道是谁打的。那人可搞笑,我才接通,喂了一声,他就把我一通臭骂,还说已经报案,要把我这个诱。拐老人的骗子送去吃牢饭……”
“哈哈。什么人啊?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怎么不知道你何时成了诱。拐老人的骗子?他还说什么了?”
“不知道。我直接把电话挂了,没理他。后来对方又连着打了好几次,吵得我心烦,抓起电话把他怼了一顿。骂得他没话说。后来没再打了。”
“怎么怼的?”
“忘了。”
苏漪指挥肖义:“今天就不要把鱼跺成块了,切成片吧。今晚我想弄青椒藤椒水煮鱼。红烧鱼我都吃够了,现在看到红汤,就没胃口。我从店里拿了些朝天椒回来,肯定够辣!保管费老喜欢。”
“怎么最近你总是弄费老喜欢的菜色?弄些自己喜欢的呗。咱们不能一直这么将就他。我看费老在这里也待习惯了,应该不会走。咱们不必太顺着他。老人跟小孩儿一样,不能一味地将就,否则他们会蹬鼻子上脸,愈发不好伺候。”
苏漪:“喔。等以后吧。费老过来,有点水土不服,这两天才好些。再说他最近画图纸挺累,还是尽量顺着他吧。”
肖义脸上有点痒,他转头让苏漪给挠:“左边也要,不是那儿,下面一点。对!费老身体没问题吧?要找龚医生给瞧瞧吗?”
“不用。你看他最近胃口好,气色佳,生气来怼人的气势可足。哪里需要看病?”
前天苏漪抱小宝给费老送点心和茶水去他的临时书房,小宝在书桌上撒了泡尿,弄废了费老的图纸,把费老气得,不带脏字地将苏漪骂得抬不起头。
小宝那个臭小子见了,还又笑又叫地手舞足蹈,自己妈被人骂,他还高兴得不行。气得苏漪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她都是因为谁受这委屈的!
苏漪心说男生果然外向。这个臭小宝,一点都不疼他妈。
肖义把活鱼拍晕,刮鳞开腹,去腮去内脏,清洗干净,拿刀跺切几下,把一条五斤重的大鱼分割开,随后将菜刀倾斜,开始片鱼。
他笑道:“确实。昨天下午我下班回来,还看到他和陈叔、李叔他们因为一步棋有争议,牛头不对马嘴地吵起了架。费老可厉害了,才来没多久,就学会川骂了。”
“呵呵,他一口一个仙人板板,老气人了。陈叔和李叔他们昨儿被气得,差点群殴他。如果不是我把他拉了回来,他肯定得挨顿揍。你也知道咱们这片的老头们脾气大,经常干架。”
“哈哈!”苏漪捧腹:“费老变化真大!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把架子端得那叫一个高,装得跟什么似的。现在终于暴露本性啦!”
“还会骂仙人板板,真是个接地气的大师。哈哈哈!要是叫他的那些崇拜者听了,肯定特别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