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晓转头向身后看去,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库里南无声地停在她身后。
薄晓迟疑地盯着那车看了两秒钟,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了一半,听筒里,路余白的声音夹带着几分笑意:“上车。”
“……”
薄晓坐上副驾驶,路余白又把车窗升了起来。
腕表在昏昧光线中寒光微闪,衬得男人的腕骨清瘦嶙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偏头去看薄晓,“想吃点什么?”
薄晓下意识朝后座扫了眼——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她意外地眨了眨眼,路余白解释了句:“这两天辛苦你帮我带狗,请你吃宵夜。”
薄晓疑惑地问:“你怎么还分了两辆车过来?”
“为了方便请薄晓老师吃饭。”路余白说:“先让小张送花菜回家。”
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换车是担心再被狗仔跟拍。
但路余白没说。
“想吃什么?”窗外疾行而过的车灯将他深邃立体的侧脸映亮在光里,随即又落入昏昧。
那短暂一瞬的闪烁让薄晓想到某部文艺电影的一个慢镜头。
一霎的分神,她错过了应约或拒绝的时机,听到路余白又问,“海鲜或者烧烤?”
薄晓脑子飞快转了下:“海鲜!”
路余白带薄晓来到一家海鲜餐厅,从后门带她上了二楼。
早有服务员等在楼梯口,将他们一路引至包间。薄晓这才意识到,这是他提前预订好的。
服务员斟完茶,路余白把菜单递给薄晓。
薄晓没接:“你好像对这家店很熟,还是你来点吧。”
路余白没推辞,很快点好了几道招牌菜,等服务员出去后,他摘掉口罩,解释了句:“这家店私密性和菜品都还不错,我经纪人他们喜欢来。”
“哦。”薄晓点点头,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眼下这个情况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本来打算把狗狗交给他就回家的,怎么莫名其妙就和他坐在这里等起宵夜了?
薄晓看向对面的男人。
路余白戴着白色的鸭舌帽,睫毛半垂,被光影拓出浅浅一层阴影,修长手指闲闲地把玩着白瓷杯,不知是灯光效果还是怎样,那手指看上去竟和杯子同样质地,甚至比杯子还要精致。
白玉似的。
大概是察觉到了薄晓的视线,路余白突然抬眼看向她。
而后,他唇角牵起一点漫不经心的弧度,“这好像是我们两个第二次单独吃饭。”
“第二次……吗?”
在“吗”字出口的瞬间,薄晓蓦然想起来,她高中时的确和路余白单独吃过一次饭,也是在晚上。
好像在她赔花给他之后没多久。
那晚放学薄晓有事晚走了会儿,心血来潮地想喝绿豆沙冰。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又在冷饮店的那个小巷子里遇到之前和她起冲突的女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