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谌拉着她,走到镜子前:“以前父皇总说我像去世的母后,但这么一照镜子,你我顶多鼻唇相像。我想,你大约长得像四皇叔多些,是以连陈太后和宫里老嬷嬷都没认出来。”
风荷盯着镜中二人,听傅元谌娓娓道出:“母后在我一岁时便离奇失踪了,父皇对外宣告病逝。听宫里老嬷嬷讲,她的确是父皇强行从四皇叔手上夺过来的,四皇叔伤心欲绝,自请去了大晋最远的封地,永不回京。”
“曲尚书和四皇叔自小交好,又是他的陪读,这些隐秘的事情若不是实在担心你我,他会永远不说出来。他透露母后出宫后和四皇叔曾一起生活了几年,估计你就是那时候出生的。后来母后去世,四皇叔也相继殉情,你便被安排到了曲府,做了曲昌霖的女儿。曲尚书怕你会被认出,一直对外谎称三小姐顽劣不受管教,从不曾带入宫中,是以更加无人认得你……”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兄如父
曲风荷边听边消化,在脑中勾勒出了个大概,突然意识到:“我们是同母异父的?”
“对,”傅元谌摸摸她的头:“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对外说不得,不然又会引起风波,你的处境也会危险,知道吗?”
“嗯。”风荷点头,陡然这么多信息她一时半刻还真难完全接受,毕竟这身份转换得太快太奇怪,前一秒傅元谌还诓她一起看面相,后一秒就成了兄妹了。看这皇帝陛下,指不定收到信后心中百转千回多少次,才有了此刻的这一点从容。
傅元谌看着她,还是有些感叹唏嘘,他以为这辈子只会剩下他自己,不曾想会冒出个妹妹,还是那个让他痛苦让他最不舍的人,这莫不是老天爷故意制造的乌龙?看来以后两人的联系用刀也割不断了。
“以后你可要称呼我为兄长了,”傅元谌突然提醒她。
“什么?”风荷突然拔高了声音,回过神来又脸一红,张了张嘴,这次却没有发出声音。她躲开傅元谌笑弄的神情,狠狠咳了一声,再试一次,依旧没有声音,脸倒是憋得通红。
傅元谌忍不住大笑,弹了她一个爆栗子:“笨蛋!”
风荷气不过,“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哪里笨了?”她的确暂时无法叫出来。
“那你愿意进宫陪我么?”两个人说开来,如今再谈起这事,轻松多了。
“用什么身份?”风荷皱起了眉头:“再说,住这里跟住笼子有什么区别?一点也不自由,而且,还被人说闲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也是,是我妄想了。”傅元谌无奈,连亲都认不得的皇帝,估计也就只有他了,可怜!“一个人住在那里,要注意些,等会我派个嬷嬷跟着你回去,照顾你起居……”
“等等,”风荷拦住他的话:“你让我一个人试试,这短短两天,我简直觉得自己像个废材,什么都不会。”
傅元谌沉默不语,脑中突然闪过一张人脸,“也好,等会我送你回去。”
陪着傅元谌在宫里用完午膳,又坐上了马车回风荷坞。傅元谌一改往日话少形象,不停的叮嘱这个,注意那个。风荷稀奇得很:“你倒是角色转换得挺快的!”
又一个爆栗子打在了她的头上:“长兄如父,不可没大没小。”一脸的理所当然。说实话,这比前段时间的相处让他舒服多了,心结一开,问题迎刃而解,虽有遗憾,但时间长了,也就淡了。
“这个令牌你收好,方才我特意让御工局赶制出来的,以后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任何人见此令牌如见皇帝。”傅元谌递给她一块玄铁牌子。
“怎么不是玉的?”风荷撇嘴。
“你太毛糙,怕摔碎了。”
“那做成金的也好,多上档次。”
“你太毛糙,怕被偷了。”
“那铁的你就不怕我弄掉了?”她怒了。
“没事,掉了也不心疼,再打一块。”傅元谌得意:“这牌子不在你手上那就是废铁一块,没人会要的。”
风荷无语……
回到小院,傅元谌亲自将屋子检查了一遍,冯威再次从怀里掏出那包银子,还没说话就被风荷抢了过去,“银子呀……嘻嘻。”眉开眼笑。
“这——”冯威吃惊不小,看看皇帝,没有反应,还在那看窗户看门框。他猛然意识到就是他那一石子儿,导致了这些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思及至此,他仿佛看到多加的月俸长了翅膀向他飞来。
风荷捧着银子藏进了衣柜里面。
傅元谌与风荷道别,带着冯威离开。看着曲风荷关上门,他立刻对冯威耳语了一番,这才上马车回宫。
风荷把院门栓好,回到屋里把银子拿出来又数了一遍,着实开心。来时傅元谌给她带了好多吃食,差点还带个厨子过来,要不是怕她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估计还得多赶辆马车。她将东西挑了几样,决定给周梦鹤送去。
她拿了一包白芸酥,一包焗腰果儿,两盒五香肉脯,拿绳子系好,再拎了一瓶在傅元谌的反对下强烈要求带过来的上好佳酿。
风荷坞的主流住户都姓赵,像风荷住的这一排约有十来户,除了他们这一头一尾两个杂姓,中间全是姓赵的,其中有座挺大的房子,是族长赵阳笙赵老员外家的,平时住在城里,只留了个老管家守门,逢年过节才回来祭祭祖,坞里人都十分敬仰。另几户其中有一半打渔为生,家门口都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