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霍地站了起来,指着巴雅尔惊疑不已,“呴犁湖!你是呴犁湖!”
众人楞了一下,帐里顿时安静下来。
巴雅尔一声长笑,一把掀开头上的毡帽,再拽掉下巴上的胡须,那象罂粟花一样美丽而妖娆的面孔,不是呴犁湖又是谁?王爷惊呼,“二王子殿下!”习惯性起身行礼,突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子僵硬在那里。
“不愧是我的王妃,一眼就认出了我。”呴犁湖看也不看王爷一眼,他喜悦地望向我,嘴角还是调侃地笑,然后他的目光望向霍去病,“霍将军,别来无恙乎?”
霍去病早已站了起来,推我到身后,他浓眉微耸,眼中寒星闪烁,手已握向腰间的长剑。他颤声道“你!刚才叫她什么?”
呴犁湖脸上仍然笑意荡漾,“老朋友,玩笑开不得吗?”然后他,深施一礼,正色道“霍将军,多谢你放回了我们的母亲。”
霍去病仍然冷漠道,“不必谢我,那也是皇帝格外开恩,不肯为难女流之辈。”
“好!好!老朋友,等会我们再叙旧。”呴犁湖话声刚落,忽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哨,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直冲云霄,帐外似乎忽然滚雷阵阵,呼声振天。
呴犁湖眼里媚意全消,寒意浓浓,他的目光扫向浑邪王,锐利如铁,“浑邪王,你可知罪么?”
浑邪王镇惊之余早已恢复了平静,“殿下,本王都是被大单于逼的啊!此番,他邀我去王庭,明摆着要将我治罪,杀我的头,收缴我的军队。我也不能坐着等死吧?”
呴犁湖冷笑,“那也是你屡次贻误战机,不专心对敌,结果总吃败帐,那又怨得了谁?死在单于剑下总好过叛国投敌。”
浑邪王气愤之下,老泪纵横,“我总打败仗,难道跟大单于没关系吗?精马细粮,圆月弯刀,他通通拨给了左贤王部,我这边都是剩下的粮草马匹,哪边有恶仗,他也是尽量保护左贤王部,而让我们冲锋陷阵,如今我归属大汉,也是军心所向。”
“军心所向,你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苏赫巴鲁的一万士兵一把这里团团围住。你们插翅也难飞。”呴犁湖厉声道,威严赫赫,象是乍然换了个人。
浑邪王大惊,他慌乱地望向霍去病,“苏赫巴鲁,果然叛变了,将军,你看……”
霍去病沉声道,“这样的人留他作甚,杀无赦!”
为了避免这场杀戮,我只好挺身而出,“王爷莫惊,去了苏赫巴鲁一万兵,你还有三万兵,大汉还有几万兵在城外(呵呵,不好意思,赵破奴那只有一万兵,我夸大了)呴犁湖,你还是走罢,不要做无谓的斗争了。”
果然,王爷眼中闪亮,呴犁湖的眼睛暗淡下去了,他狐疑道,“你们带了军队来的?哈哈,真没想到,没想到啊!”
大笑声中,他突然欺身闪电般向王爷扑去,“王爷,得罪了,今日你若不死,我回去难以向单于交差,”霍去病大惊,手举利剑,闪电般挡在了王爷面前。电闪雷鸣期间,他们已经交锋了几个来回,仆多和那几个伪装成合唱的精兵也缠斗起来,侍女们惊叫着早已散开逃命去了,我大惊,紧张地站了起来。呴犁湖突然打了个呼哨,帐外冲进来一匹白马,危险这时候悄悄来临了,那个孱弱的拉马头琴的琴者一把捋住了我,一掌将我送到白马上,琴者迎头拦上霍去病,呴犁湖快若闪电跳上白马,白马急弛而去,慌乱中我回眸惊叫了一声,“去病!”
可惜,他再也听不见了。因为白马如流星,早已将战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正文 32
“呴犁湖,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就这样对待朋友?”望着渐入渐深的草原,我气极了,也忘了咬文嚼字说古文,
“我么?只是要带走我的王妃。”呴犁湖的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得意,“我看到你的宝马在帐外,就猜是否你来了,果然我的运气好极了。”
我愕然,这么说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好了的。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我恨恨道,屡次要跳下马,他的胳膊却象铁箍一般死死地搂住我的腰,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我怒气冲冲捶他的手,加上马上颠簸,突然一拳失手捶到我自己胸口,伤口处顿时疼痛难忍。我痛苦地哎吆了一声,“怎么了?”他放缓了马速,声音轻柔,“哦,是伤口疼吗?我几乎忘了!”我仍然不应他,只是用手捂住了胸,鲜血慢慢从我的手缝里溢了出来,我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决不向敌人求饶!
在昏迷前最后几秒里,我似乎听到不远处霍撕心裂肺如野兽般的叫声,“阿……萝!”对不起,去病!经历了千辛万苦回来找你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前世的宿命,今生的欲望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为何?深深的悲伤时时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我再醒来,是在一个干净的敖包里,沉重的盔甲已被卸下,伤口已被洗净了,有淡淡的草药香,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我一惊,挣扎着坐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周身无恙,我才坦然下来。
一个长相俊俏的匈奴小姑娘走进来,欣喜地看着我,“姐姐,你醒了吗?”她,竟然也会说汉语,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似落日,又似繁星。“小妹妹,这是哪里啊?”我一见就很喜欢她,“这是我的家,呴犁湖哥哥昨天带你来的,你受伤了,所以他拜托我们照顾你。”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说着,象只小麻雀,
“他人呢?”一提起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哦,他连夜去王庭了,一会儿就回来。”我窃喜,我得想办法趁呴犁湖回来之前逃走。于是我赶紧梳洗,拿起床头放的匈奴女人衣服急急穿戴起来。
“姐姐你是汉人吧,没想到穿上我们的衣服也是这样美,难怪呴犁湖哥哥谁也瞧不上眼……”她突然掩了口,门帘被掀开,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