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玄”到九华求见张虚圣时,张虚圣所说的第一句话,就那么的令人难懂。
“凤清天、徐清凡、张一……这些人都是你将来要采摘的果实吗?我记得当年你也把我当做果实吧,现在怎么反而和我合作?”
画面变幻,转眼间又是千年时间过去了,张虚圣和“玄”均已由一个普通的元婴期宗师,成长为天下间最为顶尖的强者。其中,张虚圣早已背叛了九华,成为邪道首领,而“玄”此刻的实力还在张虚圣之上。
两人一起加入了神秘的“冥”组织,“玄”不知张虚圣加入这个组织的目的,只是,既然张虚圣加入了,并让他也加入,他就加入了,很简单的逻辑。
按照张虚圣的要求,将“唤龙令”和“升仙丹”借故交给了徐清凡助其成长之后,“玄”向张虚圣问道。
“这个世上的果实,在我眼中有两种。一种是成长在果树高处,味美而又甘甜,但采摘却需要爬上那高高的果树,一不小心就会从树上跌下来。虽然危险,但采摘之后,吃着却更加美味。第二种长在果树低处,唾手可得,虽然一样美味,但没了那惊险的过程,吃着总会少某种味道。我喜欢第一种,第二种太容易也太没意思了。对我而言,凤清天他们是第一种,而你是第二种。”
“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凤清天他们?”
“我本想把你当成一颗高处的果实培养,但你却偏偏长在低处。你是一个单纯的修士,心中还坚持着身为凡人时的侠客守则。因为当年的事情,对我又太过信任。虽然实力很强,但没有敌意,没有心机……采摘果实,重要的是那种期待和危险的过程,而你虽然远比他们强大,但这两者却都没有。既然唾手可得,也就懒得采摘了。”
“这么说,我反而让你失望了?”
“也不能这么说。低处的果实也有用处的,将来的事,谁说得明白呢?”
“这么说,这个世上的所有人,对你而言都只是需要采摘的果实了?”
“也不能那样说。在我眼中,能被称为果实的人,要求是很高的。尤其是长在高处的那种,要有潜力,要有欲望,要有仇恨,要有心计,要做事不择手段,要极度的危险。可惜了,你除了潜力这部分,其他的都不符合要求。”
出神之间,本应该早就遗忘的记忆,纷纷涌上了“玄”的心头。
张虚圣的话一向是真假难辨。当年的情景,“玄”一直以为不过是张虚圣随口所说。他总觉得,他对张虚圣而言应该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就如张虚圣对他那样。仿佛徐清凡和金清寒那般,相守相知,或千百年互不联系,或为一句话而赴汤蹈火。
否则,之前“玄”也不会因为仇那简单的几句话而大动肝火。
但很显然,“玄”猜错了。
正如张虚圣所说的那般,“玄”只是一个单纯的修士,心中还坚持着当年身为凡人时的侠客守则。这种人,即使再强大,对张虚圣也毫无威胁。
“把我也当成需要采摘的果实吗?还是唾手可得的这一种?哈哈哈哈……”
在疟罗诧异的眼神注视下,“玄”先是喃喃自语,接着声音越来越大,然后放声狂笑,似乎遇到某件极为可笑的事情一般。
招手之间,七柄神兵开始在“玄”的周围缓缓旋转着。不再顾忌体内的伤势,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现在,我就让张虚圣明白,就算是采摘低处的果实,也很容易摔下来受伤的。就算我是果实,也绝不是那么好摘的。”
天地间的灵气波动突然变得无比混乱狂暴。“玄”仰天长啸,似乎受了莫大的刺激。但下一瞬间,却又怪异地变得无比冷静,不知何时开始泛红的双眼,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疟罗,一字一顿地说道。
“或者采摘低处的果实时,也会让人从树上摔下来,但毕竟果实长得太低了,就算摔下来,也不会太疼。这句话是我家主人让我在这个时候对你说的……”
山洞之外,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传来,声音如疟罗一般满是讥讽。
“你的所有反应,包括你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在我家主人的意料之中,一丝不差。就这样,你又怎么能让我家主人从树上摔下来呢?”
叹息间,十七名修士鱼贯进入山洞之内,将“玄”包围在其中,十八双冷漠的眼睛齐齐盯着中间的“玄”。
“啊!!!”
七柄神兵猛地涨大,化为七柄巨剑,狠狠地向着身周众人扫去。
一场混战,就这么开始了。
在神州浩土西南部,钟家与修罗族的大战依旧在持续着。灵气强烈震荡着,让天下修士都为之不由心惊。
所以在神州浩土某个角落之中,一个身受重伤只能发挥半成实力的“玄”,和十八名金丹巅峰期修士之间的大战,并不能引起他人注意,也没有什么值得详加描述的。
一天之后,大战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