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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82（第1页）

过年的时候肖笛这只小癞皮狗又屁颠屁颠地去了二姑家。在电话里就听二姑说靓靓姐怀孕四个多月了。见面之后，看见靓靓姐发福不少，肚子大的就跟塞了个皮球一样。肖笛摸着靓靓姐圆溜溜地肚子说：“哇，看着好好玩啊！”靓靓姐看着她那呆萌地小表情，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好玩啊，好玩儿你也整一个玩玩。”肖笛惊得直摇头“我啊，算了吧。我自己还养活不了自己呢。”肖笛天天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摸摸大姐的肚子，想感受一下大姐肚子里的宝宝。

二姑夫总逗她“别咬着你噢。”

肖笛看到爷爷的状态很不好，东西不仅吃不了多少而且基本不认人了，不管看见谁都叫妈，晚上有事叫人也喊妈。肖笛走到爷爷面前看着爷爷的眼睛问：“爷爷，我是谁呀？你还认识我不？”爷爷微微抬起头看了肖笛半天说：“你是我妈。”肖笛觉得既好笑又很心疼，“不对不对，爷爷，我不是你妈，我是你的小孙女肖笛啊。爷爷，以后有事别喊妈，你就喊肖笛，知道了吗？”

爷爷憨憨地笑了“行。”那笑容竟如孩童一般天真可爱。肖笛明显感觉到恐怕爷爷的大限快要到了。之后每天，爷爷就经常一个人在自己屋里喊肖笛的名字。肖笛每次听到爷爷叫她的名字，都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笑着问爷爷需要她做什么，而爷爷几乎每次都只是看着她咧开嘴笑。肖笛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姑和二姑夫哈哈笑着说：“你看了嘛，你爷爷这是闲得没事做逗你玩呢。”

“这人老了就和小孩似的，还挺好玩儿的。”肖笛笑着说。

“人老了可不就成小孩儿了吗，老小孩儿和小小孩儿嘛。”

二姑夫逗她：“好玩啊，那把你爷爷接你家陪你玩去。”

肖笛嘿嘿傻笑着没有说话。

肖笛在二姑家的那些天，二姑和二姑夫几乎未睡过一个整宿的觉，爷爷经常大半夜的喊妈，二姑就会立刻起身去看看爷爷，如果发现爷爷拉了尿了，二姑夫就会半夜起来直接给洗掉。二姑会给爷爷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哄着爷爷睡觉，通常把爷爷哄睡了，天也快亮了。白天时候二姑经常会坐在沙发上打瞌睡，肖笛看着二姑发现她又变的苍老瘦弱了些。二姑精神好些时候，肖笛问：“二姑，爷爷这样多久了？”

“大概快半年了。”

“二姑，这半年你都是这样过的吗？”

“之前你二姑夫在老家照顾他妈，家里就我一个人，那给我累的，可别提了。那也没办法啊，也不能叫你二姑夫回来。要我说你二姑夫他家人吧实在不咋地，太自私，太完蛋。”

“这话怎么说呢？”肖笛不解。

“你二姑夫他们家本来是哥仨姐俩，你二姑夫是老大。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还小呢，你二姑夫的二弟弟因为打架赌博和别人干起来了，就让人家一刀给捅死了。”

“这事儿我还有印象呢，我记得人家说要给钱私了，二姑夫的妈妈不肯，说一分钱不要就要他偿命。”

“然后他妈就和她小儿子和儿媳妇一起生活，这头两年她小儿子又骑摩托车摔死了，你说这事弄得。你说这小儿子一没，就剩你二姑夫自己了，还有你大姐她大姑和老姑。她们仨就商量看老太太怎么安置，你大姐她大姑说自己和你大姐她大姑夫身体不好无法照顾老人，老妹妹呢说自己生活不稳定，怕她妈跟她吃苦，自己花钱没问题。你二姑夫没招了就说那就先安置到我家。回来跟我商量，给我气的，肖笛啊，你看咱家还有你爷爷，外加你大姐又开个商店，我哪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吧。”

二姑一边说一边眼泪就围着眼圈转“你说这不是熊人吗？他大妹妹家俩大活人天天啥事没有，这你妈没地方去，你当女儿的连管都不管那就指着你哥啊！然后我就生气了，我说你咋想的啊，你大妹妹家俩大活人自己亲妈都不愿意伺候她还是个人吗，就不怕遭报应吗？那到底想干啥啊，咱家我爸在这儿她们也不是不知道，大不了让她们轮班伺候咱给钱也行啊。你二姑夫这人吧，心实任干，这嘴喝酒吃饭行，说话根本就撵不上趟。他说我大妹妹说来咱家正好和咱爸做个伴儿。我就急了说放屁去吧，有这么作伴儿的吗。后来你二姑夫说那咱俩各伺候各的吧，说让我伺候你爷，他伺候他妈。你说你二姑夫多有意思，这话他都能说得出口。后来我说那行吧，那也不能让老太太无家可归啊！年轻时候她对我不好那是她的事儿，咱做儿媳妇的该咋地还得咋地，你说是吧。”

“二姑，你和我二姑夫太善良了也太好说话了，所以别人才会欺负你们拿捏你们。”肖笛心疼地说。

“不是说我和你二姑夫太善良，那看着老人无家可归，我的心可不得劲了。肖笛，二姑告诉你，这人啊，到啥时候都要去做好事，做善事，不然不仅良心不安更是会遭报应的。”

肖笛认真地看着二姑的眼镜坚定地点了点头。

“二姑，那后来呢？”

“老太太来了以后是处处和你爷比，看我喂你爷吃饭，她也让我喂。那你说你爷爷手不好使我可不就得喂，那她呢手脚利利索索的啥毛病没有，还要我喂。我说妈呀，你这啥毛病没有还要我喂你啊。看我没喂她，那生气啊，自己生闷气。还有我给你爷爷订牛奶也给她订一份。你爷爷生病输液，她也要输液。就这个人，可咋整。后来有一天不知道咋了，就自己从床上掉地上了，然后就再也没醒过。那天我下楼去商店给你大姐送炸串去，你二姑夫在家看着你爷她俩，你爷爷睡觉呢，她自己看电视，就你二姑夫下楼打个水的功夫她就掉地上去了。等你二姑夫一进家看见老太太在地上躺着呢。你二姑夫这人吧！胆小不说还没个主意。你说你妈昏迷了，你不打120你往商店打电话有啥用吧。打电话他就哭了说我妈摔了昏迷不醒。我说中了你别哭了，我这就回去。我和你大姐到家一看，那都完全不省人事了。我就赶紧给120打电话。等到医院抢救完人家大夫说命是给保住了，但是很可能是醒不过来了。问是治还是不治。你二姑夫说治，人俩姑娘不说话，意思是放弃。大夫说这岁数治不治也没啥必要，不如回家自己伺候，在医院也是那样。你二姑夫还要往咱家整你说就这人。我说那你把妈接咱家去，咱爸看着能不上火吗。你二姑夫吭吭唧唧地说那咋办，我说这么地吧，你把你妈接你老家去，你就在老家伺候吧，把这边我自己就行。就这么地，你二姑夫就一直在他老家伺候，你上次回来不是没看到你二姑夫吗。”

“是，上次回来就没见到二姑夫，我可想二姑夫了。”

“你二姑夫在老家伺候了三个多月，这老太太没了，他才回来的。回来时候人也折腾瘦了那造的就跟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似的。”说完哈哈大笑着，捏捏自己的鼻梁说：“你说他那大妹妹多没良心吧，就这人不得好报。”

肖笛叹了口气“好在都过去了。那种人肯定会遭报应的。自己妈都不想管，还能干了啥。”

“这以后啊，让她们自己想去吧。反正咱是不欠她们啥，该做的也做了。”二姑很坦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