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打两个月前,崇德帝被太子气得吐血晕厥,朱皇后因进不去皇帝寝殿,大受刺激,最后还狼狈地仰栽在寝殿前的台阶上,丑态毕出后,朱皇后就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幽居凤仪宫。
就连大年三十那夜,朱皇后都称病,缺席了除夕盛宴。
所以,今日出席庆功宴,算是两个多月以来,朱皇后的首次亮相。
这也导致庆功宴散场后,诸多后妃和内外命妇上前一通巴结。别瞧如今朱皇后势头大不如从前,身后的娘家朱国公府也日渐式微,只要卢湛还坐在储君之位上,就没人有那个胆量敢撩开朱皇后不理。
朱皇后受了几个月的冷落,再次被一众贵妇们簇拥,耳里听着无数的恭维话,朱皇后心情说不出的愉悦,这一愉悦啊就上了头,隔了一盏茶功夫才想起来萧盈盈一家子人。
身边簇拥的人扫一圈,压根没有萧盈盈上前来巴结的影子。
朱皇后也知道自己是痴人说梦了,萧盈盈那样的人哪里需要来巴结她?不说萧盈盈男人又刚刚立下赫赫战功,被崇德帝新一轮大加赞赏,就单论萧盈盈与崇德帝之间的亲密关系,就注定了萧盈盈完全不需要巴结她朱皇后。
思及此,朱皇后也只得忍了,举目四望,哪哪都瞅不到萧盈盈身影,撤得倒是够快!忙命身边小太监去追回来!
小太监快步去追后,朱皇后心里头惦记着太子和林灼灼的事,再没那闲心与一众贵妇闲聊,便随意寻了个身子乏了的借口,打发了前赴后继围上来讨好的贵妇。
“太子人呢?快去寻,让他赶紧来一趟凤仪宫。”朱皇后搀扶着宫女手臂,气势十足地返回凤仪宫的路上,蓦地想起来太子。
等会儿准岳父岳母和媳妇儿,就要请到她的凤仪宫里来了,太子这个准女婿却不到场,像什么话?
贴身大宫女应下,忙派遣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去寻太子殿下。
可朱皇后怎么都没想到,她都回凤仪宫坐了小半天了,太子殿下居然还没寻回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一个太子殿下都找不到!”朱皇后坐在凤座上,心里着急,一巴掌拍向桌案。
可不是着急么,等会儿萧盈盈一家子就到了,太子还不来,岂非显得太子对准岳父、岳母不够重视?
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容得太子得罪了准岳家?
“再多派些人去找!”朱皇后简直要发飙。
想起庆功宴上,太子和林灼灼之间生分的那个样,她足足盯了快一个时辰,两个未婚小儿女之间,连一个眼神互动都没有,一个都没有啊!
这哪里像是未婚夫妻?
跟陌生人比,也差不离了!
若是还处在太子巅峰那会,倒是没什么大事,不怕受了冷落的林灼灼闹什么退亲。
可眼下,太子正落难,处于低谷,有萧盈盈那样的岳家是多么享福的一件事,蠢太子,不赶紧哄着点林灼灼,还一副淡漠的样子,瞧都不瞧林灼灼一眼。
林灼灼那野丫头性子一上来,指不定就要闹退婚,另挑夫婿了。
尤其,林灼灼看上去不再讨厌四皇子,开始对四皇子有点意思了。
你说朱皇后急不急?
“再多派些人手去找,赶紧的,将太子给本宫寻回来!”朱皇后一连拍了三下桌案,“砰砰砰”拍得直响。
于是,凤仪宫里能用得上的宫女、太监,倾巢出动,一窝蜂全涌出凤仪宫,在皇宫各个可能的场所去寻了。
朱皇后正气着太子时,那个去追林灼灼一家三口的小太监回来了,一溜快步进了凤仪宫院子。
朱皇后坐在正殿主位上,一眼就瞅到进了院子的小太监,以为萧盈盈一家三口到了,连忙努力收敛一番情绪,将眼角眉梢的怒意尽数敛去,很快摆出一副满脸堆笑的热情模样。
却不想,笑脸摆了半天,却迟迟未见萧盈盈一家三口迈入凤仪宫宫门的身影,反倒是小太监战战兢兢入了正殿,一句话未说,先低着头跪到了地上。
“他们人呢?”朱皇后等不及小太监开口,先高声问上了。
小太监一听这声音,吓得立马浑身一颤,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开了口:
“回禀皇后娘娘,宝扇郡主席面上吃杂了东西,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闹着肠子疼……镇国大将军心疼郡主,一把给抱到马车上去了,着急回府养身子……”
“镇国大将军说了,今日委实抱歉,只能正月十五元宵节,再进宫向皇后娘娘赔罪,好好叙叙旧了。”
朱皇后一听,面上本已残留不多的笑容立马转了震怒,气冲脑顶,直直怒吼道:“病了?这般巧?”
这愤怒声震天响,简直像狮子吼!
与此同时,朱皇后大巴掌猛地一下,如重拳击在桌案上,惊得茶盏一个跳起,瓷片碎了一地。
庆功宴上不病,瞧着荣光满面的,庆功宴一散场,等她朱皇后派人去请,萧盈盈就立即病得不行了?
见鬼了!
她朱皇后才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