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边说,边指了指马车上的车辕标识。
二婶揽着车帘的手臂一僵,笑容迅速消融,直视说话之人。
一袭清水绿、发冠已束起的儿郎,虽长相俊秀,但是脸上带着狂妄,眼神非善良之辈。
车内的江哲与江可怡,不放心,透过缝去瞧,从头到脚打量过后。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摇头,不认识这人。
“敢问你是?”见来者不善,二婶端坐好,神色凝重问道。
这名年轻儿郎,神色倨傲,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一圈,打量二婶,仰着脖子开口道:“瞧你这马车,装扮并不奢华,倒也不像高不可攀之流,怎敢拒了我家议亲?!”
车内的江可怡,听到这话,脸色气的煞白。立即猜出来,来人正是——定远伯府那位名声“显赫”的大少爷——林繁。
二婶也是诗书之家出身,脸色却被这货喷的狗屁之言,激的绷不住,一张脸铁青着。
这厮好生无礼!
首次见面就这般不知礼数,今日倒是见了这瘟神的真容,二婶心中啐道。
她挺直腰杆,端坐在车门正中间,以防这登徒子忽然冲上来,为难自家女儿。
二婶语气不悦道:“男女嫁娶自由,谁规定你家求,我家就必须得答应?天子脚下,讲究王法,不是你这等宵小之辈耍横之地。”
一向说话温和善意的二婶,眼下也不屑留脸面。
林繁听后,“哈哈哈哈哈。。。。。。”仰着头大笑,他身后的仆从见主子大笑,也都哄笑起来。
欺人太甚!车内的江可怡怕母亲应对不了,就要冲出马车,被江哲拉住。
笑过后,轻晃着脑袋,林繁脸上再次挂上玩世不恭的皮笑:“想入我侯府做当家主母的女人,多了去了。”
身后的那群仆从,附和道:“就是,多了去了。”
林繁眼风一扫,盯着晃动的车帘,继续道:“满春楼的绿蕊姑娘,欢好之后求了我多次,我都没应下。你们竟这般堂而皇之的拒了,拂我定远伯府的脸面。”
这厮竟然拿一名风尘妓子与侯府的嫡女相比,叔可忍婶不能忍!
二婶见有人围观过来,厉声训斥道:“林家小子,有脸之人做不出无脸之事。大街之上,你拦停我马车,出言不敬,这是你定远伯府的家教吗?!贻笑大方。”
“呵呵,与我说‘家教’?在小爷我的生活里,就没这两个字!”
林繁生的皮相算不错,一双眼长得也肖似其姑母林夫人,眉目流转但透着一股子阴柔。
他说完这话,不待众人反应,忽然大跨步走近马车,一个倾身向前就去撕扯车帘,边撕扯边嚷嚷道:“我倒要看看,千尊玉贵的侯府小姐到底长什么样子?竟这般拒人千里。”
江哲年纪虽小,但是立即挡在姐姐面前,他挥舞着双手,与母亲合力阻止着狂妄之徒,再要上前的举动。
但是妇孺的力气,怎么能与青年相抗衡,所以他们阻拦的有一点狼狈。
身后那群跟着林繁来的仆从,眼看自家少爷玩的这般开心,一个个咧着嘴,笑看这场闹剧。
“住手!”宋礼大喝一声。
他用剑柄,勾起林繁的手掌,一个用力往上一挑,将林繁撅开。
虽不清楚庆阳侯府二房怎么与这等子货色,有了牵扯。别人府内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随意插手,但这般当街为难妇孺之事,实在是太过无耻,非男人所为。
宋礼自认不羁,但眼前这聒噪的男人那是放荡。
“若是我,人家父母不应,路上遇到,要臊得慌,定然避开走。”宋礼双臂环抱,语露嘲讽,调侃道。
林繁一个踉跄,站稳后又扑打向他,气得骂咧咧道:“哪来的不长眼的,挡我的事。”
宋礼闻言,无语的像盯着一个跳梁小丑。他再也忍不住火气,用了七成的力气,一脚踹在林繁的膝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