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周起真个离不开那几千两银票——尽管现下他确实紧巴巴的。他可是个讲义气的主儿。
若碰上肝胆相照的兄弟有难处,甭管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只是嘛,他与徐怀安之间,还没铁到那份儿上;再者说,这小子性情阴晴不定,贼滑溜。
不捏住他的小尾巴,周起还真怕他翻了天。所谓驭人之道,光靠赏赐糖豆可不成,容易养出白眼狼。
手里总得有点让人家敬畏的玩意儿,他才老老实实给你卖命。
徐怀安这会儿铁了心要躲债,一听周起开口,赶忙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老大,使不得啊!好男儿理当胸怀天下,志在千里,建功立业,这才叫真英雄!”
“建功立业图个啥?”周起眼皮都不抬。
“自然是封侯拜相啊!”
“你要我封侯拜相?”
“呃……”
“早跟你讲过,老子的理想就是做个俗人,混日子、捞点小钱,什么封侯拜相,压根儿不在老子的人生清单上。”
周起一脸坦荡,停了片刻,两手一摊:
“真要是混到揭不开锅,大不了回家继承祖业呗,唉……虽然这不是我想走的路,但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扯淡。”
徐怀安,这位看似平凡实则藏着大秘密的年轻人,此刻正坐在角落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低头凝视着手中的一纸契约,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突然间,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让他有种想独自找个地方默默流眼泪的冲动。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封侯拜相什么的,从来都不是我徐怀安追求的生活。要是实在混不下去了,大不了我就回家继承那个……”
他说到这儿,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自嘲与无奈,“……继承那个大炎朝的九五之尊、亿万人仰望的皇帝宝座。可你说,到我这儿怎么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呢?”
“我去!这种悲剧人生,换成谁不得抢着过啊?怎么我就没这个命呢?”徐怀安摇摇头,满心不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特么的,太憋屈了!”
内心的愤懑如潮水般涌动,徐怀安狠狠一拍面前的桌子,怒视着对面的罗四爷,大声质问道:“罗四爷,那份契约呢?明明是我们赢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他略微停顿,语气转为低沉而严肃:“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罗四爷,你该不是打算赖账吧?”
罗四爷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旁边的周起,又瞥向站在一旁、面露惶恐的干瘦男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小公爷,您请稍等。”罗四爷沉声回应,随后转向干瘦男子,厉声道:“跟我上楼。”
然而,就在罗四爷带着手下们转身欲走之际,徐怀安那冷硬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对了,还有那份卖身契。罗四爷,你要是胆敢玩什么花样,我徐怀安在此保证,会让你后悔终生!”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强势,令罗四爷在惊讶之余,脸色更是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砰!”
茶杯被狠狠狠命砸向墙角,瞬间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哗啦啦洒落一地,热气蒸腾而起。
“简直岂有此理!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竟敢这样骑到老子头上来了?!”
罗四爷脸色扭曲,满是怒意,那只扔茶杯的手慢慢攥紧,因为用力过度,连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几个手下围在一旁,个个低头缩颈,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都给老子把头抬起来!”
罗四爷忽地一声怒吼,这才震得他们纷纷抬起头来。
可一个个眼神闪烁,显然对这位老板心存畏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首当其冲被质问的,就是那个号称有“金手指”的瘦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