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水哗哗往下流,将头发上的泡沫全部冲洗干净。唐沙白被“呼名落马术”勾走了“三魂七魄”中的一大半,之后又失而复得,然后花了两个礼拜,终于弄出了勾回魂魄的法子,叫醒了钟洁。钟洁一醒来就差点被自己又熏晕回去,第一时间钻进浴室洗澡洗头。她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好在睡着时都是好梦。洗完澡她画了个妆,化妆时她发现黑头发长出来了,又跑去理发店补了颜色,看着镜子里完美的自己,她满意地点点头,上山去找周蚕。她很佩服自己延迟满足的能力。其实一醒来,她就特别想周蚕,毕竟“离别”这么久。但她忍住了。她先洗澡,又洗头,再化妆,还染发,直到处于最完美的状态,才去找他。上山后出了汗,她又洗了个澡,重新化妆。一切准备完毕,终于可以找他玩了。“周蚕下山了。”
何满尊说。钟洁愣了愣,直到这会儿,她才注意到唐家堡好像发生了什么,到处是废墟,每个人都神情萎靡。许久之后,钟洁问:“他去哪儿了?”
何满尊说:“邓栗带他走的。”
“为什么?”
何满尊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为什么?”
“邓栗不是说要把周蚕留在这儿吗?她不是让我一直陪着他吗?她还问我愿不愿意,我说了我愿意,我愿意的啊,她为什么还要带他走?”
钟洁不懂,“她为什么要带他走?”
何满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身体,只是说:“她也身不由己。”
“我知道了……我去找他。”
…………………………龙虎山。舒新雨被关了七天。房间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电脑,只有一窗子龙虎山的山水。从唐门回山之后,张忧怖每天都骂骂咧咧,说师门不幸,是自己对不起列祖列宗,教出了这么一个坏学生。他吃饭时也骂,上网时也骂,吃雪糕时也骂,睡觉时还骂。还说至少先关舒新雨一个月,这个月里谁敢给她送吃的喝的,就打断他的腿!起初师兄弟们都很担心,想给舒新雨求情,但他们的师娘漫不经心地说:“屋子里有冰箱,你们师父往里面塞满了吃的。”
张忧怖暴跳如雷:“放屁,我什么时候塞过?总之,谁也不许去!”
舒新雨不知道为什么,她房间里的冰箱换成了双开门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师父为了惩罚她,把她柜子里的衣服扔了,全部换成了零食。她气鼓鼓地往嘴里塞冰激凌:“张忧怖,你个小赤佬!至少给我留给个手机啊!”
她性子好动,平时就坐不住,关禁闭对她而言实在太难熬了。但好在她知道栗子没事。回龙虎山的时候,张忧怖告诉她,龙虎山的喜乐和尚突然出现在唐家堡,连张不尘都没能挡住他,只能任由他们下山。“你也被喜乐揍了?”
“我是顾忌你所以没出手,不然区区一个少林小和尚,我随便引一道天雷就把他给收拾了。”
“你果然被喜乐揍了。”
那时候的张忧怖只是感叹,以后的天下第一,将会是毫无疑问的少林喜乐和尚了。只是没想到不久之后,就传出了喜乐的死讯。舒新雨一直被关在房间里,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喜乐已死。这些日子正好闲着,她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复盘唐门局势的始末。这件事的开端显然就是祸国殃民开命盘。但以邓栗和唐家堡的严谨,不可能无声无息之间让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很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而之后张家姐弟发难,显然是事先得知了这件事。而且张绵竟然会响龙转……结合之后老阴比赵怀德悍然出手,这两家应该早已结成同盟。从一开始,唐家堡就成了他们砧板上的肉。而这之后,唐家堡在二十一门中的势力势必一落千丈。只是……区区张家和四娘山,有什么能力组这么一场大局?“海中国。”
舒新雨喃喃自语。海中国行动癫狂,目的诡谲,没人知道它们存在是为了些什么,只是稍不注意,它们就会搞出一些大事情来。当年徐幸灭门两袖世家。而这一回,它们或许盯上的就是唐门。甚至是整个二十一门。“栗姐啊栗姐,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出去闯荡江湖啊……”舒新雨悠悠地说。…………………………“嫁出去的学生泼出去的水,你现在都还没嫁出去,就已经开始给我惹麻烦了……看来去年我就不该让你去狮子会。”
马玉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缓缓抬头,望向王欢。王欢正被他倒吊在树枝上,风吹过,在他眼前不停地晃。“你晓不晓得,就是因为你在唐家堡的那几句话,前两天我去唐门抢……拿法宝的时候,很理亏,只能拣别人挑剩的拿?我原先看中了一个傀儡。那个傀儡是四年前月下清风时,从夫妻炉中钻出来的珍宝。那线条、那造型,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就算不用,在房间里摆着当装饰,也非常有品位。但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它被赵怀德带走。四娘山一群遛尸体的,要傀儡做什么?他们懂傀儡吗?但没法子,就是因为你,这么好的法宝明珠暗投。这不仅仅是全真或者说我的损失,这更是整个艺术界的损失,你明白吗?”
马玉的话很生气,表情却一如既往地平静,“我们堂堂全真,这回抢……取法宝的顺位,却比金刚门、四娘山、鲁班门、张家这种阿猫阿狗还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最后只能跟张忧怖那个老匹夫称兄道弟。他还在那边装逼,说龙虎山无需法宝,就不挑了。呵,到最后,还有得挑吗?但欢,你是了解为师,为师一向以全真声望为重。张忧怖起了高调,我若继续挑法宝,便是让全真低了龙虎一头。我不得不孤身而去,又孤身而回。”
“所以你就拿我出气?”
王欢被倒挂着脑袋充血。“是的。”
马玉慢悠悠地喝着冰红茶。“马玉,你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王欢叹了一口气,“你就没发现唐门这事儿有猫腻吗?这事之后,唐家没落,喜乐和尚圆寂,少林的声望也一落千丈,其他门派看似得力,但实际就……二十一门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想要重新恢复到原来的状态,除非出现一个像当年的少林一样绝对强势的门派,不然就只能继续乱着。张不尘确实能打,但武当整体,比得上当年的少林吗?”
马玉又倒了一杯茶:“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东西,天命如潮,这天下就是潮水上的一叶孤舟,浪头卷来,你真以为全真能独善其身?”
“小东西,少室山下来后,你不是开了‘未来’的眼睛了吗,我以为你应该早已明白。”
“你想让我明白什么?”
“羽化……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