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落有些发傻,看他一本正经地背诵的样子明明想笑,却觉得鼻子酸了,眼眶也热了:“你……怎么……怎么会看释贤达……”
贺迟深深地看着她:“我一直都有看。落落,你还把他的话写成书法挂在房间里不是么?”
乔落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觉得之前那些翻涌滔天的情绪都变得不值一提,甚至像是小孩子不知所措地莫名作闹。
为什么那么武断的甚至急不可耐的给他加罪名?
一脚踏空,她有些晕眩,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落清楚,在这个速食年代,爱一个人很容易,关心一个人也很容易,甚至揣度一个人的心思也不怎么费劲,可是肯静下心来细细描摹另一个人心中百转千回的沟沟壑壑却很难。
可以喜欢一个人,然后送那个人喜欢的东西。如果她他喜欢一本书,我们会买来送给她他,可是除了十八岁的只有恋爱的少年男女,我们没有心境去细细品味这本书并且去深思和领会那份触动。我们最多共看一部电影或者球赛,随后嗟叹几句,然后分享一个热吻。
不是没有遇到过那样的情人,听说她热衷慈善事业后温存地摸她的头发,然后赞:你真善良。或是也开始捐一些钱甚至资助一个孩子,但当然,他是没有精力去与这个孩子通信沟通的。
没人会去关心你为什么钟情于慈善,或是跟你讨论那些所谓的“意义”。
现代人注重结果,好一点的会关注过程,但还有几人会去讨论“意义”?
痴人所为。
哦,她又多了一项罪名,太痴。
这难道不是一项不可理喻的罪名?
尤其在她乔落身上,这难道不是一个极可笑的坚持?
怎么会有人理会?
她以为贺迟很粗心很忙……
乔落吸口气:“那个……其实我也很抱歉……昨天中午……我的反应实在是过激了,你也是好心……”
“别说了,落落,”贺迟揉把脸,昨天乔落突如其来的怒气让他紧张却也释然。这些年,她实在压抑得太深隐藏得太久,以至于自己也差点儿被骗过。
“不要这样。落落,你不高兴了就可以跟我发脾气,你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
“我没有……”
“你有。”贺迟牢牢地看住她,眸子漆黑。
我有资格么?你不会笑话我么?乔落不确定地看着他。
“落落,你以前总说,能击垮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对不对?你在怀疑什么?相信自己,做你想做的事。”乔落对着他的眼睛,有点瑟缩。他竟然懂她的害怕么?她自己甚至都不很清楚。
贺迟不想再逼她,他明白,她的这个心结太深,急不得。他觉得心疼,这一切本不该是那个那么美好的女孩承受的,是的,女孩,现在的乔落就像个迷路的女孩。
他不禁揉揉她的头:“落落,咱们这么多年朋友,我不在你面前端着,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摆出得体合群的那一套来,好不好?”
“……好。”
第十六章 男人该说话时总是无声
(没有男人会有心力去读一个女人曲折的内心。他们要的只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贤惠懂事的女伴。他们的世界很忙碌。)
商雨疑惑地靠近微笑的乔落:“喂,你最近怎么神神道道的?”
乔落笑得更灿烂,江南人说北方话有一种别样的味道,开头软软的结尾硬硬的,特别可爱。
她现在很有些心力去欣赏生活中可爱的小细节。
商雨眯着眼睛:“小落,你没事吧?你最近怎么情绪波动这么大啊?之前阳光灿烂,昨天像谁欠你钱似的,今天又眉开眼笑的……”
乔落挑着眉看她:“你找我是为了研究我的情绪波动么?”
商雨转移视线:“周末逛街去吧?你都很久没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