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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寂静的小院里一间屋子还亮着烛火。屋外,两人一队的卫士正在来往巡视。
信世靖生性喜静,性子又有几分古怪,明明按照他的身份,断不会住在如此偏僻的小院,可他偏偏每次都是如此。在禾州是,来了絮州,也同样。
书卷才看了一半,困倦便止不住的涌上来 ,打了个哈欠,信世靖起身合上书卷,朝卧室走去,准备上床休息。
从傍晚便刮起的风越来越强,迎面扑来的空气中,也有了几分湿意。
抬头看了看被乌云中遮盖的天空,信世靖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推开房门的那一瞬,他猛的一怔,脸色一变,刚欲退出门去,几个黑影刷的从眼前窜过,屋内油灯里的烛火猛地晃了一下熄灭,然后啪啦一声,身后的房门被人紧紧关住。
几乎同时,信世靖眼前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飞快的点了他周身大穴。
信世靖又惊又怒,然而穴道被制也无法发作,过了几瞬,初始的惊慌过后,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室内空间本就不大,熟悉了黑暗,其中的布置也看得清了,只见两个陌生的黑衣人戒备在他身前两侧,算上身后捂住自己嘴的,一共有三人。
冰凉的刀刃抵着喉咙的感觉并不舒服,然而信世靖不能乱动。
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完全可以在自己睡着后再潜进来杀人。但是眼下对方既然只是如此,那便代表,这些人暂时并不想要他的命。
果然,身后的男人开口低道:“别叫。”说完,抵着脖子的匕首深了深。
信世靖点头表示明白。目前,他全身上下,也只有头部能够自由活动。
脖子上的匕首消失了,身后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
一见那张面孔,信世靖心中猛的一怔,眼前的人分明是不久前出现在封奇宴会上的人!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开始在脸上摸索,几瞬过后,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便被揭了下来。
面具之下,是一张同样棱角分明的阳刚面孔,一双长眸冰冷无情,宛若出鞘的长刀,寒光四溢。
信世靖看着他,脑中飞快闪过一幕:“是你!”
“是我。”黑衣人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信世靖问。
黑衣人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虎符。”
竟然是这个?信世靖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无奈的摇摇头:“那你们应该找封奇。”
“信大人不用耍花样!我们既然能到这里,那该有的工作自是做了的。那封奇的虎符在你没来之前还有点作用,你来了之后,这里五万兵马,只为你马首是瞻。”
另一个黑衣人冷冷说道。
信世靖作为一个谋士,虽然名闻天下,却能在立下不少战功,据守一方的封奇面前我行我素,深受北狄王器重是一个方面,身上有御赐虎符,却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他手下不掌一兵一卒,但到了北狄任何一个有兵有将的地方,那些将军和士兵都得听他之命。是以,这么久以来,封奇连作战计划都想好了却没出兵的原因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要它?你们想要做什么?”信世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眼中一片凝重。
“你只要交出虎符就行了!”剩下的第三个人开口。
“如此,你们便可放我一条生路?”
沉默了一会,信世靖看上去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他又开口问了这么个问题。
站在一边的两人对看一眼,眼神都沉了沉。
“你没有选择。”正对着他的人突然接口。
“呵呵……”信世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又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疏的一动,射向三人身后某处。
“没有选择?在下不这样认为!”
话音刚落,有什么东西从几人身后飞速袭来,听声音像是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