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紫萱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买下了。仍按二十两买,那二两就算是你的辛苦钱了。你也用心帮我寻摸着好牛,我也正等着使。”
那许大很是高兴,对着傅紫萱谢了又谢。忙走过去,把马绳子解了下来,对着那小马驹说道:“这回你也算有了好去处了,可要乖乖听话,不可乱发脾气,不然还能再卖了你。”
说着说着倒是有些不舍。那马似听懂了般嘶鸣了两声,那许大就轻轻抚了抚马头。不舍但是仍要告别。
三人牵了小马驹刚走到场子门口就听到有人向许大打招呼:“许小哥,还没走呢?”
“没呢。怎么你这牛还没卖出去啊?”
傅紫萱听到声音也望了过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牵着一头牛。那牛身上还套着一副车板子,四周都有可拆卸的挡板,看来这主人家是个细心人想得很是周到呢。
“唉,今天只怕又卖不出去了,这不我正要牵了它家去呢。”那老头对着许大说道。
那许大悄悄转头用眼神看了傅紫萱一眼,傅紫萱对他点了点头。
那许大就对那老头说道:“郭大叔,你这牛还要九两银子卖啊?人家可都是八两。这八两都是贵的了。我看你是舍不得它吧。”
那老头听了神情哀凄,眼眶也跟着红了。傅紫萱见了有些奇怪。
那许大就凑过来悄声说道:“这老头家里几个儿子闹着分家,他家里还有个二十五岁的儿子。小的时候因为上山砍柴摔断了腿。接好后还是跛了,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的。几个兄弟都成亲生子了,还是没人愿意嫁给他。几个兄弟都嫌他累赘,把他分了跟两个老父母一起过。就只分得了这一头牛。”
“前段时间他老伴病了,几个儿子各自推?。谁都不愿出钱给老娘看病,他逼得没办法只好把这牛牵了来卖。他那小儿还在敬县到处找短工做,只是谁又会用他。唉,也是可怜。”
傅紫萱听了对这老头也是不由得同情起来。往那老头那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竟没一处好的,都是大块大块的补丁,脚上的布鞋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脚趾头都露了出来……
唉,人说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亲仍在子却不养。
傅紫萱就对着那老头说道:“你这牛九两就九两,我买下了。这车板子你是舀回去还是……”
那老头一听有人愿花九两买了他这头牛,先是高兴又有些不舍,说道:“公子既是愿意要,这车板子就送了公子吧。也不是我要赚昧良心钱,实在是我还等着钱抓药呢。这多一两能买不少东西……”
声音有些哽咽,抹了抹眼睛,又说道:“我还会做几下木工活,这板子是老儿新做的,绝对牢靠,公子放心使。这牛啥毛病都没有,是成年的好牛。我养了这么多年了,从没有过什么毛病,公子放心使,咱庄户人家,不做那种哄骗的事。要不是等着用钱,我还不舍得卖呢……”说着就用手不停地摸了又摸牛的脖颈,神情极为不舍。
傅紫萱低头想了想,就问道:“你家里都做些什么活计?我听说你还有个儿子跟你们过,他可识字?”
那老儿有些错愕,不明白买牛为什么会问到他儿子。还是那许大提醒道:“人家公子这是想给你儿子找活计呢。”
那老头一听,就有些激动地说道:“认得认得,我那小儿念过几年私塾,寻常的字都会写,原来家境也没这么难的。只是后来他腿摔断后,花了好些钱。后来又分了家……”
大概老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就止了话头又是一脸哀凄的模样。
傅紫萱就对他说道:“我家明天要找人开荒,一天五十个大钱,你儿子如果愿意的话就过来做些统计派发的轻省活计。”
那老头听了一脸激动:“愿意的,愿意的。明儿一早我就让他过去,一早就让他过去。”激动地竟是流了眼泪。又很快地用袖子抹去了。又要跪下给傅紫萱磕头。
傅紫萱忙扶住了他,从荷包里数了九两银子给他,他接了过去又把一两银子还给傅紫萱。只说大家都是八两,现在傅紫萱又给他儿子活计做,就只收八两。
傅紫萱要把银子给他,他竟是不收,还倔得很,说是傅紫萱看不起他,那牛也不卖了。傅紫萱只好收了下来。
傅紫萱又跟他说了自家的地址自家爹爹的名姓,好教他儿子明日过去好找。
那老头就连连点头应下,又不停叨叨了好几遍生怕忘记。对傅紫萱说道:“我就是附近郭村的,我儿子叫郭义,我明日一早就让他过去。”
傅紫萱点了点头,那老郭头才揣着银子脚步轻快地去了。
那许大对着傅紫萱说道:“傅公子真是好人。能让他儿子有活计做比让他捡了金子还让他高兴。”
傅紫萱就笑得说道:“谁人没个困难的时候呢,能帮就帮一把吧。只要那郭义是个好的,我就一直都有活让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