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潘有财听了立时跳了起来:“这才多久,你女儿就许人家了?前些日子怎么不说?不就是不想做妾吗,我爹及县丞大人都亲自上门来求娶了,你还怕我会慢怠她不成?”说完气呼呼地坐下瞪着傅天河。
那潘老爷和王县丞也觉得这家人不识抬举,这般被人下了面子,觉得脸上尤其挂不住。也皱着眉头看向傅天河。
傅天河也不惧,接着说道:“之前我们并没有问过我女儿她的婚事,这女孩子面皮薄,她也不曾主动来跟我和她娘说起。直到那次潘公子来家后,我们才得知,她已是许了亲了。你们也知道我这女儿自小被拐了在别处,也幸甚被贵人搭救,养了多年。之前没找到家门,人家已是在外帮她订了亲了。我们不好做这样一女许两家的事,不然亲家那边估计也是不会罢休的。多谢潘老爷的好意了。我女儿没有福份,配不上贵公子。”
那潘有财听了这一番话,犹自不信,大声嚷道:“你们胡说!你们一定是看不上做妾的身份,想着要做正妻,才这么说的!想做正妻也不是不可以,等以后生了儿子,再让你们两头大不就行了?”
傅天河听了又说道:“我不是搪塞潘少爷,我女儿真是许了亲了。亲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罪了亲家我们也不好交待。想来王大人也不会让我家做这等背信弃义的事的。是吧,王大人?”
那王县丞并没有接话,只朝潘亭长那边瞧了一眼。那潘亭长则大喘了两口气站起身来气呼呼地甩袖而去,丝毫不理会他儿子在后面直叫唤。
那王县丞也没有办法,阴恻恻地看了傅天河等人一眼也跟着出了堂屋。而那陈贤明没料到事情竟是这样的,也急急地叫着:“王大人,王大人……妹妹,妹夫,我,我先走了……”也急急地跟着出去了。
那钱氏则冷冷地看着陈氏说道:“妹妹,别怪做嫂子的不提醒你,这得罪了王县丞,可是有你们受的!”
说完还朝傅紫萱那边冷冷地看了一眼。哼,等着吧,心比天高!还看不上我的儿子,我等着看你能落得什么好!也甩袖跟着走了。
傅天河和陈氏跟着送到院门外,只看见两辆马车渐行渐远。而傅紫萱则没事人一般坐在堂屋让寒霜沏茶来喝,站了这一会,脚都站酸了。
陈氏跟在傅天河的后面进了堂屋,说道:“天河,这,这可怎么是好?你这样落王大人的面子,要是他使个坏……”
那傅天河听了就大声说道:“我还怕他不成!这是什么,强抢啊?强抢民女他还想不想要他的乌纱帽了?”
陈氏听了不仅没舒心反而更担心了,只是这两父女都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在堂屋里有闲心喝起茶来了!真真是,枉她一个人在这急得抓耳挠腮的。
傅紫萱见了就说道:“娘,这马上匠人们就要来家吃饭了,你去厨房看看吧。”陈氏听了,瞪了那父女俩一眼,无奈往厨房去了。
傅天河就对傅紫萱说道:“萱儿你放心,爹不会让你去做妾的!”傅紫萱听了就说道:“恩。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两父女就悠闲地在堂屋品起茶来,不时还凑头在一起说一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仗势
且不说傅家这边,只说那潘亭长那边,回到家又气得砸了好几个杯子。想了想,仍是不甘心,这都走出第一步了,女儿也赔上了,还给那个庶女陪嫁了那么多银子!既然诚心诚意说不通,那就来些狠的了!
又从床头柜里掏出两千两银子,叫刘管事马上给王县丞送去。
而那王县丞那边,回到住处,也是气不顺得很。他头一次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人物跑到乡下地方去,这还被人下了面子。一个穷酸举子也敢落他的面子!真真可恨。正在屋里磨牙的时候,就见到潘家的刘管事给他送来了两千两银子。
这王县丞想着往上升,想着谋外县一个县令的实缺,缺的可不就是银子运作嘛?这才收受了潘亭长送过来的女儿,得了一笔嫁妆银子。
这次帮他办这样的小事,这可不又得了两千银。若是办好了,再向他拿些银子活动,他还能捂着不拿出来吗?有个当县令的女婿脸上有光还是有个当县丞的女婿脸上有光?
这般想着,就吩咐身边的小厮马上到衙门里查一查傅家的产业及田地情况。那小厮应声正要去,他想了想又叫住了那人,说道:“陈贤明这段时间办差累着了,传我的吩咐,让他在家里好好歇一段时间。”
那小厮眼睛骨噜噜地转了一圈,就应声去了。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这陈书吏也不知怎么得罪了自家这老爷,自家老爷让人在家歇歇,这一歇还不知到猴年马月呢。哎。
而那钱氏那边,回到家就对着陈贤明抱怨起来:“你瞧瞧你那妹妹妹夫,那样好的一桩婚事就被他们弄砸了。人家潘家哪点配不上她了?要钱有钱,有权有权。家里下人奴才又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人家潘老爷还那般有诚意地邀了王县丞到那乡下地方说项。还要拿乔!他们想留着他那女儿送进宫当娘娘啊?我呸!”
那陈贤明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能这么说话,这当妾是那么好当的啊?让你把美妍送去当妾你同意啊?”
“我呸,她那女儿能跟我们美妍比啊?美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懂个屁啊?我们美妍有个在县衙当官的爹,她有什么啊?一个窝在乡下的穷酸举子罢了!”
那陈贤明听了还待再说两句,只是扭头看到自家看门的老头领了王县丞的小厮进来。忙止了话头迎了上去。那人也不多话,只交待了王县丞的话就转身走了。
陈贤明听完愣在当场,而那钱氏听了则嘶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都是那天杀的一家子,自己得罪了人。还把我们连累上了,天杀的……”
傅紫萱一家可不知道这些,一家人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次日一早,因为说好这日要起秧苗分发给佃户和族人回去种的,荒地也会停工七天。七天后谁家忙完谁家过来。今天傅紫萱会把先头的工钱给结清了。
下晌又要使一些人去拔秧苗,光傅天湖夫妻俩可做不完那些活。想着等吃过午晌饭后,请来帮工做午饭的妇人去帮忙一个下午,这样也就尽够了,两个庄子的佃户下工的时候刚好可以挑了回去种。
她这边吃过早饭。把事情都交待妥后,想先去育苗田里去看看,然后再去找郭义结算工钱。
仍是带了清风云霁在身边,三人跟在傅天湖夫妻身后就往自家育苗田里走去。
还没到育苗田,远远就瞧见田地一片郁郁葱葱,旁边还是空着的田地。就自家的育苗田里稻苗泛着绿意,迎着春日暖暖的风摇摆着。看得傅紫萱一阵心情大好。
那文氏看见傅紫萱露着笑脸也跟着笑着说道:“萱儿,你这天香米可真真是好,根壮苗粗,根根挺立,没有倒伏的。也没有不出苗的,要是平常的稻种哪有这么好的。同样的天数,可没有长这般粗壮这么高的。看来今年真是能比往年多些进项了。”
那傅天湖听了扭头说道:“那你当我们萱儿骗你呢?本来天香米就卖得贵,现在又长得这么好,只要今年年景好,这丰产是一定的了。”说完又扭过头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