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楼和谢瑜慢慢走出去,谢瑜抓住江小楼手臂的力气越来越大,近似一种焦虑的情绪笼罩了她。眼看要下台阶,谢瑜忽然侧头,望着江小楼,笑容几似没有:“江小楼,你真是一个出色的女子,只可惜这辈子我们都做不了朋友——”
江小楼正欲答话,谢瑜却突然踩了个空,整个人竟然从高高的台阶上摔了下去。江小楼被那大力一带,差点也跟着踩空,好在身后小蝶眼明手快,一把扯住了她的裙带,江小楼堪堪站稳,却听见尖锐的叫声响起。
“四妹——老天啊!”
谢月连滚带爬地冲到谢瑜身边,只觉浑身发冷:“四妹,你怎么样?!”小轩外的婢女飞快地冲过来,谢瑜却已经满面发青,额头冷汗滚滚。
江小楼快步下了台阶,恰在此刻,谢瑜从谢月的臂弯中望了她一眼。那双极尽冷艳的眸子,绽出凌厉的光芒。一种近乎可怕的痛快,让谢瑜的脸部表情变得极为可怖、狰狞。然而这情绪只是一瞬之间,很快就化为无边无际的痛苦。
谢月勉强撑起谢瑜,却觉得自己手上湿漉漉的,不自觉低头一瞧,却是鲜红一片,不由几乎惊厥。
原本在花园里听戏的众人闻讯赶来,太子第一个到来,瞧见这一幕几乎目眦欲裂,一把上前从谢月的怀中抢过谢瑜,感觉她身子轻得如同薄薄一张,心越发抽紧了,俊朗的面上满是震惊:“瑜儿,瑜儿,你这是怎么了?”
谢月急得花容失色:“谢侧妃一直在流血,太子殿下,快请大夫来吧!”
众人心急火燎之间,猛然想起在座有一位老太医,一时呼唤声此起彼伏。王太医快速拨开人群:“都让开,让我看看病人!”
谢瑜的脸那么苍白,身子那么弱不禁风,整个人仿佛是雪人一般,太阳一出来就化了。太子心头越发惶急,不停地催促王太医:“太医,她到底怎么样?”
王太医一直在把脉,左手下意识地去抚自己的胡须,时间不是一分分的过,而是一寸寸的熬,太子脸上的血色,也被这漫无边际的沉默给熬没了。太子妃也满是焦急,赶紧吩咐人在周围架起幔帐,切莫让谢瑜失礼人前。婢女仆从则在疏导客人,尽量让他们不要围在周围,回到宴会上去,可每个人都是伸长了脖子站着,谁都不肯错过这样的突发状况,那看热闹的劲头简直比看戏还兴致勃勃。
小蝶越发惊恐,下意识地攥紧了江小楼的袖子,小小声地道:“小姐——”
江小楼向她摇了摇头,示意不必着急。
王太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不及了,谢侧妃她……已经小产了。”
谢瑜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淡,几乎是难以形容的悲痛,她抓住太子的手臂,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瞬间被泪水胀满:“殿下……殿下……”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谢瑜已经怀胎五月,太子指望她给自己添个儿子,正在欢喜之时一盆冷水浇下去,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厉声责问站得最近的谢月,声色俱厉。
谢月一时惊住,娇艳的面上满是惊慌,眼圈瞬间就红了:“我……我……”
太子妃柔声细语地道:“谢小姐,请你照实回答太子的话。”
谢月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几乎不敢抬头:“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侧妃还与明月郡主握手言和,谁知下楼梯的时候,郡主竟然把……把侧妃推了下来!”
太子已然愤怒到了极致,额头上青筋爆出:“明月郡主,你作何解释!”
小蝶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一直冷到心里,忍不住大声道:“你撒谎!我家小姐根本就没有推侧妃,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江小楼只是神色淡漠地看着谢月:“谢大小姐,你亲眼瞧着我推她下去的么?”
谢月忍不住面上愤慨,贝齿轻咬:“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我万料不到你如此狠毒,若非亲眼所见,我也断然不敢相信!”
“不,绝不可能,小楼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庆王妃忍不住面上发白,大声辩解。、
众人议论纷纷,只觉今天这场宴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是半刻都不消停。
江小楼望着谢瑜,面上染了一丝淡淡的冷笑:“谢侧妃,请你亲口说,是我推你下去的么?”
谢瑜脸色本已憔悴不堪,闻听此言登时脸色大变,眼底平添无限哀婉:“江小楼,我与你的确是有旧怨,可今天我已经找你和解了,你便是不肯原谅,也不该下此毒手!这孩子的确在我肚子里,可他是太子殿下的亲生血脉啊!”
庆王妃一时只能愣愣看着,几乎忘了言语。
江小楼定定望着对方,不怒反笑:“谢侧妃,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似你这等空口白舌冤枉别人,只怕是不太好吧。”
谢瑜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