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该不该往红叶公馆开。
路灯很亮,把他?的侧脸照得?莹白如玉。
他?的眼神有微微的恍惚。
因为此刻开始不合时?宜地下起了春雨。
雨丝清细。
就像松针一样,尖锐疼痛地刺在?车顶上。
这辆车价值四千万。
从景家车库开出来的黑色AsparkOwl。
就算他?撞毁在?这里。
贺嘉辛不在?乎。
景煾予也不会皱眉头。
可是对街,这些千里迢迢来,北京见?证升国旗的人。
他?们其中有的人,一辈子的工资,可能也赚不到这辆泊在?远处的车。
平凡,温良,却对生活充满热望。
也许十年前。
从苏州来北京读大学的棠礼,也是一样。
他?从来没有以她?的角度,从她?的处境,考虑过问?题。
一味地从她?身上索取。
苛求她?时?时?刻刻湿润着,等待他?的宠幸。
抱怨已经够累了,想要她?对他?温柔抚慰。
贺嘉辛有些疲倦,交代道:“下一个路口,是绿灯的话,就往红叶公馆开。如果是红灯,就回建国门吧。”
司机老?许握着方向盘,恭敬道:“是。”
今天?和?十年前初见?一样,都是二月料峭春寒。
一树梨花细雨中。
雨雾里灯影朦胧。
百公里提速不到2秒的超跑,却被司机开得?很慢。
一如在?等待路口绿灯降临。
“下雨呢,开车要慢一些,景先生雨雪日?上班,总会比平时?提前十分钟。”
“你?们总说,觉得?他?心里另有其人。”
老?许有些僭越地咳了一声。
中年男人又温柔笑着,“那时?候,姜小姐还在?读大一,景先生就会把车停到美院参天?银杏树下,再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