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低着头,喃喃自语。
红楼地下二层为牢笼,以空间之门落锁,镜湖底下应该是关押着某位“犯人”。
兽族?墨鳞?亦或天人?
陈寸心跟袁林那俩老头儿肯定门清,陈沉好像也知道些内幕。
要不要问问他们呢……
于情于理,都该问,镜湖底下那个未知存在,目前自己肯定是干不过的,由着那位来招惹,不是好事。
可直觉告诉陈九,最好先隐瞒下来。
他的直觉近乎预知,从未出错过,按照概率来讲,值得相信。
陈九重新躺回地上,将这个未知存在跟基因里多出来的那份异能划上等号。
静观其变。
思绪流转间,黄花猫叼着头牛犊子小跑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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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壹号院是长子陈起的住所,他本人因为忙于公务,白天很少在家,基本都是等天黑透之后再回来,有应酬的情况下会更晚。
他的妻子,陈家的大少奶奶,倒是常年住在壹号院中,深居简出,娘家都很少回。
陈天青作为二人的养女,性子有些随这位母亲,闲暇之余很少出去跟同龄人混迹在一起玩乐,更喜欢待在家中陪母亲说说话、聊聊天,打理打理院中的花草盆栽。
今天,陈夫人极少见的把天青带到书房中,临进屋前还特意屏退管家仆人。
关上门,二人落座,陈夫人望向面带疑惑的女儿,笑着道:“这间书房,平时只有你父亲能进,为什么呢?因为他在这里藏了好些茶叶呀,可都是他的宝贝。”
她打开书桌最下层的抽屉,拿出一罐没有标志的茶叶,亲自起身去泡了两杯茶,在女儿受宠若惊的目光中递过去,微笑道:“我一个女人家,不管他这些,舍不得又怎么样?咱们母女俩凭什么不能喝?”
陈天青抿嘴笑了笑,唇边轻触碗沿,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入喉先甘苦,后回甜。
小丫头眼神一亮,赞叹道:“好茶,不比爷爷那儿的差。”
陈夫人揉了揉她的脑袋,脸上充满怜爱之情,说道:“自然是好,你父亲身居高位权柄极重,无数人上赶着来巴结他,能不送点好玩意儿么。”
陈天青反倒叹了口气,说道:“哎,在其位谋其政,相较于人前的风光无限,我情愿父亲能请辞几日,好好休息休息,最近,他老人家回来的越来越晚。”
“是啊,”陈夫人赞同地点点头,接着道:“但就凭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放得下?说好听些是忧国忧民,说难听些就是自以为是。仁安城离开他陈起,就不转了?我看未必。只是呐,他心头有枷锁。”
陈天青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问道:“枷锁?”
“嗯。头些年陈家出了些变故,你知道的。你落叔跟你爷爷翻脸,于红楼上空死战,最终落败,随即远赴东海做了上门女婿。然后,本该是你落叔的仁安城城主之位,到了你父亲头上。临危受命肩挑重担,自此,十余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将来重新交给你落叔的,是个烂摊子。”
陈天青更加疑惑,甚至有些茫然,下意识的问了句:“落叔还会回来么?”
女人端起茶杯抿了口,没有立即回答女儿这个问题,换言道:“东海王家,总归姓王,你落叔与你王凌婶婶的那双儿女,一个叫王平,一个叫王安,懂了么。等他俩长大之后,王家一定是要交到他们手里,到那时,你落叔再不回归陈家帮忙,也讲不过去嘛。说不得都用不了那么久,你爷爷年纪也大了,年轻时的旧疾隐患这几年时常发作,等他仙逝,诺大陈家除了你落叔,还有谁能主持大局?你父亲啊,暂时帮他照看陈家几年罢了。”
陈天青隐约觉得,母亲心中所想,与嘴上所说,是完全相反的。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质疑、反常之色,乖巧坐着安静聆听,时不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