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茱莉亚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肖阳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继续忽悠道:“从今年开始,你接拍的电影在票房和口碑方面将继续下滑,无论是你擅长的爱情喜剧还是尝试改变戏路的恐怖惊悚剧或历史剧,都将不可避免地陷入失败、努力、再失败、再努力、更加失败的怪圈,当你之前积攒下的人气和号召力被消耗殆尽的时候,那些主流大厂的制片人们也会逐渐对你失去耐心和兴趣,最后你将落魄到无片可拍的境地,只能在一些小制作的剧集里跑跑龙套聊以谋生……”
他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在未来的两年内,茱莉亚的确会陷入事业低谷而不能自拔,倒不是因为她演技差、没实力,而是运气实在太差,同时也跟不上市场消费、观众需求等外部因素的变化,用网文作者的行话叫文笔虽好,却选错了题材,至于后面的泯然众人什么的,却是典型的胡说八道了,但问题的关键是,她不是肖阳这样的穿越者,又怎么可能预见到《我最好朋友的婚礼》给她带来的辉煌与再次腾飞?
神棍算命的套路,一哄二吓三诈唬,不吓你个六神无主,又怎么能哄得你心甘情愿地脱……掏钱呢?
茱莉亚的确被他的预言给吓到了,以致于原本灿烂明媚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在好莱坞这个大染缸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她本来不是那种被人三言两语就能唬住的性格,然而铁一般的事实却令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自幼父母离异的经历,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和影响,这就导致她在感情方面一向表现得率性而为、敢爱敢恨,却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过男人的附庸,因而对于感情的碎裂,在伤心之余却也令她有种如释重负、重获新生般的轻松,但演艺事业的滑坡甚至走向终结就不是她能够坦然接受的了,毕竟对于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在成功过、辉煌过、拥有过一切之后再如数失去这些仗以安身立命的根本,那简直和慢性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现实往往不遂人愿,早在《留住有情人》悲惨下画的同时,关于她“票房毒药”的说法就已经开始私下里流传开来,等到后来拍摄《铁钩船长》时,更有人风言风语地说她号召力不再,全凭卖弄色相才能争取到小叮当这个角色,搞得她的经济人替她争取角色和片酬时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假如被肖阳不幸言中,从今往后拍片一部不如一部,那么以好莱坞的竞争之激烈,恐怕她的位置和票房号召力很快就会被那些雨后春笋般不停冒出头来的新人所替代,到那时……她不敢继续想像下去了,感觉到朱迪伸手按住自己的肩膀以示安慰,她反手握住她的手掌,感激地握了一下,强笑着问肖阳:“但你一定有办法扭转这一切的,就像你拯救那些原本有可能死于地震中的市民那样,不是吗?”
“我没有拯救他们,我只是预言了那场灾难,是他们自己拯救了自己。”既然打定主意要尊重历史、尊重规则,肖阳又怎么可能轻易为她一个人做出改变,何况眼下还没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我很抱歉,茱莉亚,但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几乎不可能被改变。”
“但‘几乎’不等于‘绝对’,不是吗?”捕捉到肖阳故意留下的语病,茱莉亚的眸子瞬间亮了一下,“作为预言家,一名先知,你一定知道某些补救的办法,对吧?”
“也许,但这种试图改变未来的手段代价昂贵,而且过程极为复杂、艰难,哪怕只是简略地叙述一遍也要耗费好几个小时,并且不可能在短期内生效。”给了她一个近似于虚无飘渺的希望之后,肖阳转头看向梅尔-吉布森,“考虑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如另外约个时间详谈,现在,先让我先预测一下梅尔的命运好吗?”
“很公平。”茱莉亚挤出一丝略显勉强的笑容,起身让出位置,“他归你了,梅尔。”
“谢谢,茱莉。”递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梅尔-吉布森坐在肖阳对面并主动向他伸出左手,“也是这只手吗?”
“不,没必要。”肖阳才没兴趣对一个大男人摸手摸脚的,就很干脆地拒绝道:“男女有别,只要看脸就可以了。”
“从面相来看,你今年同样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作品问世,就拿你和朱迪刚刚出演的这部《赌侠马华力》来说,它在故事节奏的把握方面做得并不成功,斗智斗力的场景够不上出彩,最后的结局也转折得比较生硬,说穿了就是靠你们二位的个人魅力支撑,因而在票房和口碑方面并不会尽如人意。”肖阳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有关这部电影的信息,酌情透露道:“当然,作为一部典型的商业片,幽默、坚毅的帅哥加上狂野、聪慧的美女,结合粗犷豪迈的西部风情,这部电影还是具有一定的看点的,收回投资并小有赢利毫无问题,奖项方面就不用期待太多了,一项奥斯卡最佳服装的提名,仅此而已。”
梅尔-吉布森和朱迪对视了一眼,谁也不会对他的话感到意外,没错,《赌侠马华力》就是一部典型的商业片,他们接拍本片的目的就是为了片酬,谁也没指望通过它拿什么奖项,只是这部电影正处于后期制作阶段,离正式上映起码还有好几个月,怎么他的口气听起来就像已经看过样片了似的——好吧,对于他这样一个连地震都能提前预测到的预言家来说,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真正决定你命运的转折将会出现在今年底、明年初的时候,到时会有一部大制作的史诗级战争传记片找上你,你也将藉此奠定自己好莱坞一级巨星和导演的名位。”说话之间,肖阳的视线渐渐失去了焦点,越过对方的头顶落在了其身后的半空中,双眼翻白,眼皮微颤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那是什么声音……有圆号,有苏格兰风笛,有痛苦的呼号,还有战马的嘶鸣……那是你!你蓄着长,穿着短裙,骑着战马,挥舞着长剑……你陷入了重围,你被人陷害,你被送上了绞刑架,你在大声呼喊……Freed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