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江行述的眼睛,这其实是个老套的故事。
当年意气风发的榜眼,天下贤士,一人之下。自然也是风骨桀骜的。
不过可惜,大抵金榜题名日就是古往今来才子最风光无限的一天。
吹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只之后宦海沉浮,后来的日子庸庸碌碌而过。
江行述想,他不过是把后来被权贵欺压的日子提前了,提前到琼林宴那天。
江行述道“当年我看不过淮西侯之子想要强占一清白女子,为其出头。结果被打碎了原生武魂。如此而已。”
并无任何阴谋,只是权贵害人。
然而高高在上的陛下不会为了他重罚一个侯爵。
他只是无权无势的人中普普通通的被权贵欺压的千千万万中的一人而已。
他说的轻巧,应从年却心生怒火,“果然有了阶级就有了特权,有了特权,几代下来再有志气的祖先,后辈就总会有仗势欺人之人”
江行述无所谓道“那你想如何”
毕竟这世上除了日月星辰,最难撼动的就是权势。
但少年人总有一片热忱。
他眼中有熔熔落日的灿金,他带着前世的志愿,铿锵道“天既生我于此世,便是要我做出一番事业”
发光的少年人对着他的先生起誓“不必百年,我定要天下知我应从年。先生,我要欺负你的付出代价,我要害群之马落于马下,我要飘萍之人有家可居,我要破碎山河重聚大梁,我要朗朗乾坤有一个公道”
“请先生帮我”
他是那样理想,又那样年轻。
江行述想,恰如当年的自己。
“好。”
如此志趣相投之人,是我徒弟
“你我师徒,既不甘天下如此模样,如何能置身事外。朝堂,总要流血,不论是清白者还是污浊者,我等志如此,九死无悔”
他一个没了武魂,瞎了眼的人为什么不肯安分,为什么要投到太子门下,为什么要来教导应从年。
他若真怯于权贵,早早就投河去罢
他胸中不是无所谓,而是无所畏惧正如他所说,死于理想,死亦何惧。
“不过,”江行述敲了敲应从年的头,“你还要历练的多,既然你这么有志气,明日题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