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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麦克墨菲没有立刻离开他的座位,而是满脸迷惑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在椅子里坐了一会,一边观察着急性病人们,一边用一摞纸牌摩擦着下巴底下的红胡茬。最终他从扶手椅子上站起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用一张纸牌的一角刮了刮肚子上的钮扣,然后把那一摞纸牌揣进兜里,走到了哈丁的椅子旁边。而哈丁正满头大汗地独自坐在那里。

麦克墨菲低头看了哈丁一会,大手一伸放到附近一把木头椅子的靠背上,把椅子一转,将椅背对着哈丁,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就好像骑一匹小马似的。哈丁什么也没有注意到。麦克墨菲拍打着口袋直到找出了他的香烟,掏出一枝点燃,把烟在面前一举,对着烟头皱皱眉头,舔了舔大拇指和食指,把香烟的火摆弄得让自己满意为止。

这两个人好像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存在。我甚至无法判断哈丁是否注意到了麦克墨菲,只见他把瘦弱的肩膀像绿色的翅膀一般紧紧抱在胸前,直直地坐在椅子的边缘上,两只手放在膝盖中间,眼睛径直盯着前方,嘴里哼着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平静——但他在用牙齿咬着口腔里脸颊内侧的肉,这让他露出一种骷髅似的笑脸,看上去一点都不心平气和。

麦克墨菲把香烟放回到牙齿中间,双手交叉放在木头椅子背上,下巴靠在手上,一只眼睛半眯着避开烟雾,另一只眼睛注视了哈丁一会儿,然后开始说话。香烟在他的唇间上下晃动:

“喂,我说,伙计,这些小会议通常都是这样进行的吗?”

“通常这样进行?”哈丁停止了哼歌,不再咬他脸颊内侧的肉,但是眼睛仍然越过麦克墨菲的肩膀盯着前方。

“这些团体治疗的闹剧每次都来这么一套吗?一群斗鸡比赛中的鸡?”

哈丁的头猛地一动,他的眼睛发现了麦克墨菲,就好像刚刚意识到有人坐在他面前。他又开始咬脸颊内侧的肉,脸部中间皱了起来,这让他看上去好像在笑似的。他把肩膀飞快往后靠到椅背上,努力让自己显得比较放松。

“‘斗鸡比赛’?恐怕你的奇特但过于淳朴的言论在我身上是一种浪费,我的朋友。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我来给你解释一下。”麦克墨菲提高了声音,尽管他没有看着身后倾听的其他急性病人,但这话其实是对他们讲的,“一群鸡看到了某一只鸡身上的一滴血,于是它们都冲过去啄它,直到把那只鸡撕成碎片,让它鲜血淋淋、骨头裸露、羽毛零落。但是,通常这群鸡里头的一、两只在混战中被溅上了血,于是接下来它们自己成了目标,然后又有几只溅上了血,被啄死。哦,一次斗鸡比赛可以在几个小时里消灭整群鸡。这是我看到过的、非常令人震撼的景象。阻止这种情形的唯一方法——对鸡而言,就是给它们带上眼罩,让它们什么也看不见。”

哈丁修长的手指环绕一只膝盖,然后把它朝近前一拖,身体往椅背上靠。“斗鸡比赛。那确实是一个令人愉悦的比喻,我的朋友。”

“我刚刚耐着性子参加完的那个会议恰恰让我想起斗鸡比赛,伙计,如果你想知道这个肮脏的事实的话。那个会议让我想起一群肮脏的鸡。”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成了那只身上有一滴血的鸡,朋友?”

“对的,伙计。”

他们仍然咧嘴笑着,但是声音压得很低,我不得不拿着扫把一边扫地一边凑过去听,其他的急性病人也走近了。

“你想知道别的事情吗,伙计?你想知道谁啄了第一下吗?”

哈丁等着他说下去。

“是那个老护士,就是她。”

寂静中响起一声恐惧的哀嚎,我听到墙里的机器捕捉到了这声哀嚎,然后继续运行。哈丁无法让自己的手安静下来,尽管他竭力表现得若无其事。

“这么说,”他说道,“事情就这么简单,简单到了愚蠢的地步。你来我们病房不过六个小时,但你已经把弗洛伊德、荣格①和麦克斯韦?琼斯②的所有成果简化成了一个比喻:一次‘斗鸡’比赛。”

“我不是在谈论弗洛伊德、荣格和麦克斯韦?琼斯,伙计,我只是觉得,那个护士和其他那些狗杂种在那个拙劣的会议上对你所做的一切,实在令人难以容忍。”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飞越疯人院》第一部(24)

“对我所做的?”

“是的,没错。抓住每个机会耍弄你,把你摆弄得团团转。你一定做过什么事情,和这里的人结了仇,伙计,因为看起来一定是你的一帮敌人给你设了这陷阱。”

“为什么,这太不可思议了。你完全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人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难道拉契特小姐和其他的工作人员所提出的问题或讨论,唯一目的不是为了治疗吗?斯皮威医生所说的团体治疗理论,你一定是左耳进、右耳出,或者就是听到了,但是因为受教育太少而无法理解。我对你感到失望,我的朋友,哦,非常失望。今天早上我们碰面时我还觉得你应该比较聪明——也许是个无知的乡巴佬,肯定是个偏远地区来的喜欢吹牛皮的人,还不如一只鹅敏感——但基本上应该是聪明的,真没想到。当然,尽管我对人观察得很细致,具有敏锐的洞察力,但我也难免会犯错误。”

“你见鬼去吧,伙计。”

“哦,是的,我忘记补充一点了,今天早晨我也注意到了你残忍的本性。你是一个具有虐待倾向的精神病人,也许是源于非理性的狂妄自大,是的。上述所有那些天生不凡的天才(指前面所提及的弗洛伊德等)肯定会视你为称职的治疗专家,认为你非常有能力批评拉契特小姐的会议程序,尽管拉契特小姐是一位威望甚高的心理治疗护士,在这行已经干了二十年,是的,我的朋友,运用你的才能,你一定能够创造潜意识的奇迹,安抚痛苦的本我①,并治愈受伤的超我②。你也许很可能在短短的六个月里给包括‘植物人’在内的所有病人带来治愈的良方,先生们、女士们,如果治不好的话,你会负责退钱的。”

麦克墨菲并没有辩论,而是一直看着哈丁,最后,他用一种平稳的声音问道,“你真的认为,今天会议中的那些胡说八道能产生任何治疗效果或者益处吗?”

“如果不是这样,还有什么其他理由让我们服从于这个会议呢,我的朋友?工作人员和我们一样盼望我们尽快病愈,他们不是恶魔,拉契特小姐也许是个严厉的中年女士,但她不是什么弯下腰残忍地把我们的眼睛啄掉的禽类部落的巨魔。你不能那样看她,不是吗?”

“不,伙计,不是那样的,她没有啄你的眼睛,那不是她啄的东西。”

哈丁哆嗦了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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