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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决绝的母亲（第1页）

元若望未曾料到母亲决绝若此，竟是片刻也等不得，就在自己眼前自尽，追随父亲而去。

顷刻间，他二十年来的天塌了，灵魂出窍一般呆愣愣地看着母亲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顿时连滚带爬，扑上前去，伸手就去抓那柄深深扎入母亲胸膛、只剩把手的匕首。

待发觉母亲心存死志，这一刺已然生机断绝时，他仰天怒吼，双目暴躁血红，握住那柄匕首想都不想拔出来就要往自己心口扎！

母亲就是他的软肋，也是二十年来顶着来自父亲培养继承人交付庶务的压力，无微不至关爱自己，任由自己天高凭鸟飞，海阔凭鱼跃的人。

母亲护着自己时，对父亲说：“你们元家本就是医药世家，一心钻研医术医药才是正途，做什么要和那些眼皮子浅的，为一些死物件儿斗成乌眼鸡似的？是我儿的，我给他守着！他只需要安心去做他喜欢的医药研究就好！当年，你不就是凭借这股子对医术医药的痴迷劲儿才成为举世闻名的大医，被我那向来眼高于顶的父亲高看一眼，才娶的我的？怎么，到你儿子这里，就倒过来了？”

若说前半生父亲是元若望的精神楷模，母亲就是他的后盾和生活支柱。如今两座擎天之柱轰然崩塌，元若望的世界里只剩下血淋淋的视界，和痛不欲生的混沌！

混沌中他蓦然发觉自己手腕的命门被人扣住，心头转过一丝清明，抬头来才发现握住自己手腕的却是神色凝重、面带关怀的南侠展昭。

而另一边，北侠欧阳春却是站在棺木之前三步开外，隔开了喧哗吵闹、或是真关心，或是心怀鬼胎、敌我难辨的元家众人。

欧阳春伫立当地，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腰间佩刀刀柄，就那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把一众吵吵闹闹的元家各房众人震在当地，不敢上前半步！

“元兄，还请节哀！男子汉大丈夫，铁肩担道义，青锋扫魍魉。何况令尊令堂仙逝不远，尔为人子，何忍双亲尸骨未寒，而轻弃七尺之躯，使轻者痛、仇者快？尔不当人子也！”展昭的最后一声呵斥，带上了三分怒气！

元若望经此当头棒喝，醍醐灌顶，松开血淋淋的匕首，颓然靠在父亲棺木上，身旁便是趴伏在父亲棺沿的母亲。他面色惨白若金纸，似哭似笑、似笑似哭：“都死了！死了！你们安心了？留下我在这冷漠的世间，独自承受这一切！”

展昭见他仍是自苦，正要开口再劝，却被随后而来的裴慕文止住。也不知他对元氏众人说了什么，众人居然肯散去，各归各位。有管家自去安排元夫人的灵堂不提。

祖陵里早早备下的家主夫妇棺木是现成的，管家踌躇半晌前来请示是否抬来棺木，准备老夫人的入殓事宜。

元若望摇了摇头：“她竟是连儿子也不要，就想着和父亲合葬，便遂了她的遗愿吧！”

管家应诺，自去请族中德高望重的老妇人居中策应，又请元氏妯娌媳妇前来帮着元夫人梳洗整理，行大敛。